第203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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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0206晉|江獨家發表
◎報應。已替換)◎
緣分?
這是多大的笑話。
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盧清和勒緊韁繩,揚目道:“只可惜我與重相有別,是個從來都不信緣分的人。”
重澈對他毫無好感, 他亦不會對重澈有什麼一絲一毫好的感情。政局上對立兩面是一回事,旁的,自然還是他至今仍認為重澈是個賊。
竊珠之賊。
重澈低俯注視馬匹的頭顱因這一句慢慢仰起來。四目相對,重澈右掌輕輕拍了拍馬頸,平淡道:“我十分信任明崇。”
緩緩一頓,又道:“誠如她信我。”
這一句與容洛平日行徑如何相像。身居高位, 瀚海叢中, 偏任是誰使盡渾身解數, 他都目不轉睛, 唯瞳仁裡所映山巔之上一把聳立妝刀。
恰如——從未對重澈外其他的男子, 動過一點零星心的容洛。
何其自負。
瞳珠裡的波光微微晃了一晃,盧清和緩緩一笑:“她終要稱帝。”
參政的長公主與一位睥睨天下女帝之間是天差地別的。容洛多年籌謀, 得了民心,阻力雖小,卻不是盡數去除。若非名正言順,待容洛坐上了那個位置,所將面對的,必會是連隱南的一生。重澈不讓步,容洛這處便固若金湯, 亦同樣代表著,容洛四面楚歌。
“重相年紀輕輕位極人臣, 勢力比起微臣, 想來只高不低。穆氏手裡握著什麼東西, 大概也不會不知道。”盧清和淡淡道, “大殿下想如今得以震懾朝綱,無非那座上的陛下原來是位皇子。若她動手,不說穆氏,容毓崇那邊,便足以令天下大亂。”
“重小公子——”盧清和挑唇一笑,語氣裡似有危險蟄伏,“你要害她麼?”
無論重澈如何努力與否認自己出身,他終與重家血脈相連。世家與皇權之間的爭執綿延百年,容洛為帝,重澈地位勢必水漲船高,有他在前,便是容洛再不喜重家,重家依然穩坐朝堂。
那麼,本被針對的女帝是大智近妖也好,手腕強勢也罷,她都始終不能安坐龍椅。
雪花在一片燈籠火光之間落下,一目望去,稜角清晰。重澈隔著光芒與雪凝視盧清和少頃,漠然道:“盧族長想來並無資格說此話吧?”
“你為何來長安,你我都清楚。”視線落到盧清和手腕那串佛珠上,重澈抿唇轉開視線,冷聲道:“何必如此冠冕堂皇將自己擺做正道?若非明崇反制先帝,無力可圖的廢石變作了價值連城的活玉璽,盧氏抑或你想必都不會來長安。你要真說害她,盧清和,這其中又何止我一人。”
大雪倏忽而來,猶似那年琅琊的隆冬。他聞死訊,自長安奔赴琅琊,只見一副棺木,和血衣後腹部高隆的容洛。
一屍三命,從此她不再睜眼。
琅琊地境,盧氏門下……他分明能保。
分明能保。
往事入心,重澈握緊韁繩的手指似有顫抖,沉沉低眼,雪花飄落睫上。重澈再未做聲,控馬往樞密院方向疾馳而去。
而他身後,盧清和目睹他離去後,沉默多時。
直至雪落滿肩頭,他複才驟然合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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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澈與盧清和如何,容洛始終不知,便是遠在涼州的容毓崇亦如是。
將陌刀放在桌上,容毓崇接過親兵遞來的信紙,一目十行看盡,便遞給了身後的跟隨的心腹白鶡,將手探進水盆裡清洗。
信紙邊沿幾個指印,落進白鶡手裡,便被染得更髒。白鶡大略掃了一眼,皺眉道:“大殿下控制宮闈奪得實權……看來陛下是沒能制住大殿下。”
容毓崇嗤笑一聲:“我便沒指望容明蘭那處的算盤能響。他若鬥得過容洛,當初也不用靠容洛爬上來。”水聲嘩嘩地響,容毓崇將凍得通紅的雙手從水盆裡抽出來,隨便在幹巾上抹了抹,偶有因為粗糙動作搓開傷口上皮肉的時候,他也沒擰一下眉頭。
將陌刀別回腰間,容毓崇用食指抹掉另一隻手手背上的水珠,掀簾走出大帳:“容明蘭此人,皮囊是容洛所給,一身反骨也是容洛扶著才拼起,沒一天不是容洛手裡的傀儡。你什麼時候見過偶人能反蝕制偶之人?想跟容洛鬥,他沒這本錢。”
涼州風沙不斷,早前下了一場小雪,雪氣濕冷,混在幹燥的風裡,往人臉上一吹,立時能教三大五粗的漢子立即耷拉下一截氣勢。白鶡出身內衛府,年幼時什麼苦都吃過,風刮過來,他睫毛動了動,人依舊立得筆直。
隨容毓崇走出大帳一段路,他聽罷容毓崇的話,沉思道:“可若不如陛下原先的打算,大殿下一旦趁勢廣收權勢,我們這處怕是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