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9.19晉|江獨家發表

◎重演。已替換)◎

少年郎的話有些耐人尋味。謝攸寧瞧了他一陣, 正奇疑什麼是第一次的卻扇詩,那廂重澈卻好似從不曾聽見少年郎的話,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茶。

“明崇的婚事自有她自己做主, 用不著你我在此多嘴多舌。”他把茶杯推到謝攸寧的面前,語調甚是平淡,“再者,便用夫妻二字縛著她,你就覺著這當真是上上之舉麼?”

謝攸寧盯著他,沒一會兒皺起眉頭, 頗有些怒氣:“是, 我是想用夫妻綁著她!她單槍匹馬, 日日接見朝臣招攬幕僚, 十人裡便有九人是男子——重澈, 莫說你不是我等凡人,不會惱, 不會妒!”

最後六字可說是咬牙切齒。重澈揚眉瞧他,旁下少年郎也被這話弄得怔愣。室中靜謐,忽然,一聲低笑。

“哈哈……怎我當初就沒看出來你竟是這般情深!”少年郎攀著案幾的邊沿放聲大笑。他緩緩站起來走到謝攸寧身前,平凡的眉眼裡多了些野心勃勃。

“謝主簿。”笑聲一寸一寸收下去,少年郎與他平視,“不如你與我做個交易如何?事成之後的報酬便是容明崇, 你看……”

“如何?”

“七皇子。”

最後一聲與重澈冰冷的嗓音同時響起,只是一落一起, 很難讓人聽不出重澈平平三字裡飽含的威脅。

謝攸寧聞聲微微一怔, 不單是為重澈那一聲七皇子, 更是為自己方才被少年郎以一種莫名威嚴攝住的震驚。

而眼前的少年郎也是在這一瞬間愣了愣神, 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重澈的作為。與謝攸寧互視片刻,他臉上揚了笑,轉身一邊乖巧地坐回原位,一邊調笑似地晲了一眼重澈,散漫道:“我倒是以為你不在意皇姐,卻不想是連打趣都不準……好啦好啦,你也瞧見了,我如今鬥不過你,你且安心就是。”

這少年郎便是七皇子容毓崇。如今朝中風雲變幻,同是重生歸來的他要說什麼都沒做,那怕是沒人會信。

容洛離京一年餘,各人都扒著人頭往皇帝與各大家眼前湊,他自然也不會當個只會讀書遛鳥的皇子。旁不說,只進宮中打聽一下,便曉得如今皇帝眼前得寵的三位皇子裡,有一位便是七皇子容毓崇。

不過知道終歸是知道,除了扶持於容毓崇的朝臣外,大多數人對於這位七皇子,還是頗為陌生的。

“重澈……”從驚異中回神過來,謝攸寧第一反應卻不是給容毓崇見禮,只詫異地望向了室中的第三人,“你如今輔佐……七皇子?”

重澈絲毫不避:“這不是你該管的,攸寧。”

“如何是我不該管的,你與我們家……”謝攸寧驟然激動起來,可情緒到頭,他邁向重澈的步子又猛地停了下來。

自鹽地之後,重澈這幾年幫著謝家做了許多事,在朝中也處處幫著謝家,故而方才領會到重澈正在輔佐容毓崇的那一刻,他第一想法便是拿重澈當做謝家家臣責問……但便也是瞬間,他也記起來,重澈並不屬於謝家。

重澈一直站在與謝家平等的層面上。幫謝家,說到底,無非是謝家有他要的東西,謝家有容洛罷了。這一點,便看謝家依仗戶部乘風直上、重澈如今戶部尚書之位就能知曉。

“……是我愚蠢。”謝攸寧咬牙,又抬眼去看重澈,“只是我且問你,這事明崇可知?”

重澈牽唇:“我與她終會相見。”

滿室寧寂。謝攸寧與重澈對視,謝攸寧眼中困惑不解,重澈卻依舊是平淡模樣。多時,謝攸寧才要張口,留在樓下的隨從鯉由忽然敲了敲門。

“公子。”鯉由低聲,“老侯爺派人來尋,約莫是急事。”

謝玄葑除官職外,還有禦筆親封的寧國候爵位,謝玄葑雖是精神硬朗,在宮裡頭到底也還是看著上了年紀,這兩年便囑咐著謝玄葑早些定下世襲人選。

知道此事之人不多,以老侯爺三字喚謝玄葑,便也可見鯉由確確實實是謝攸寧的心腹。

謝玄葑找他,謝攸寧自然得去。腮幫緊繃,謝攸寧轉身握上門框,十分不快地警告道:“我只說一句——重澈,若你敢在明崇背後動刀,我與你必定勢不兩立。”說罷,他睇了一眼一旁的容毓崇,快步出了廂房,與來人直往樓下而去。

門扉合攏。重澈面上仍然不做他色。拾起賬冊,良久啟唇:“絕無下例。”

這無疑是對著他面前的容毓崇說的。

容毓崇倒也沒什麼情緒,啜了口茶,他眼中那些狠意與野心都隨笑意浮上臉面。撐著腦袋鬆散地放開坐姿,容毓崇半靠在榻上,忽地坐起身,趴到重澈的面前。

“我說——”他笑得無比親暱,“你有沒有想過,我當初為何要殺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