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11.9晉|江獨家發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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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11.9晉|江獨家發表
◎刺殺。已替換)◎
此言一出, 旁下幾位心緒揣揣的也揚了眼來看她。
名錄中的訊息,原本眾人都覺得只有自家和向氏裡的人知曉,故而得到信的時候都頗為慌亂, 以為是謝家或皇上借了容洛的口傳達此事,作為警示威脅,還召了家中的幕僚來仔細商議——但顯然與他們所想不一,送信的舉動僅僅是容洛一人的打算。
這位大殿下的性子如何,在座眾人多少有所耳聞。平日瞧著容洛端莊和善的模樣,也全當她只有這一面。殊不知她表象皆是為了韜光養晦, 更沒想到她心機至深, 比及朝中的老狐貍們絲毫不多遜色。
令如城剎那明瞭容洛的心思。渾濁的雙眼看向容洛, 令如城身上的雨披挲挲作響:“令家不幹涉紛爭, 亦不會與謝家聯手。若大殿下是想賣老夫人情, 老夫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令家在六世家中排行最末,也是最會明哲保身的睡獅。令如城攜領令家幾十年, 於武恭帝、連隱南乃至現今的皇帝,無論朝中有多麼大的動蕩,他總能在及時避開波及的同時,讓令氏更上一階。這廂容洛一句“幫忙”出口,他登時曉得容洛沒有惡意。她把握秘密,卻也在仔細的保密著、用它們來向在座的人做一場巨大的交易——她會保下他們的親人及權勢,也並不是不會用這些東西來殺了他們。
故此, 令如城在不知道容洛所為為何的情況下,亦不得不迅速做了抉擇。自然也留了一線, 使容洛的話變作了一場有來有往的人情債。而非無底大洞。
大丈夫不拘小節無錯, 但於博弈而言斤斤計較則為必需。容洛雙眼微揚, 輕笑道:“從前太後總說都督行事利落, 今日得見,果然屬實。”
連隱南代皇帝管理朝政,奏章傳到省裡立時就轉入了隆福宮,私下裡有些事要召見臣子,不是在選德殿便是在隆福宮中。因此容洛也有見過令如城的時候。不過彼時皇帝奪得大權,容洛便住於明德宮,面見皇帝的地點也成了選德殿,二人自此也算是再無得見。
聽她絲毫不避諱地提起連隱南,令如城稍許一怔。似有回憶地笑道:“太後謬贊。”
連隱南看人極準。當年重用多人,只看心性不看喜惡。令如城頗為敬重於她。此時從容洛口中得悉一點過往,免不得想起些舊事。
這朝中有人忌諱連隱南,自然也有人喜歡於她。令如城佩服連隱南的胸懷,一絲一毫的言語都足以讓他懷念連隱南為帝的時日。容洛看在眼中,心中宛若明鏡。還未言語,左右的官員們也盡數表態,都不再像令如城的說辭一般精明——學令如城言語並非不可,只是他們都明白何謂“東施效顰”。
這些人裡也有幾位膽大的。明知容洛心思,偏又要明白問出來,生怕容洛出爾反爾。容洛並不囉嗦,既然這幾人要個明確的答案,她自也不消再客氣。
“名錄中所有,謝家,謝貴妃,薛家及本宮都會替各位隱瞞,以來換各位安然無恙。”將酒觚交到春日手中。容洛一字字都在無異於告知他們沒有多餘選擇。瞧著眾人眼神漸深,容洛拂袖,袖角一枚金鈴叮當落地。“自然,本宮不是善人——作為交換,本宮要向氏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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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氏帶給謝家及容洛的苦痛都是日久彌新的。無論是謝貴妃被削做人彘,抑或是謝家十族盡誅,這一事一事都有向淩竹、向氏作為推手。被向淩竹強帶著前往謝家、羚鸞宮,更是讓她數萬個夜裡噩夢纏身。至今仍無法安然入睡。
室內只留了兩盞燭火。牙床前的燭火蒙了罩子,在帳幔下虛虛渺渺。塌前十步的地方落了一扇折屏,屏後放著一方蒲席。恆昌值夜,此時枕著軟枕,右手蓋在蒲席邊沿,遮住了匕首導致的凸起,雙眼半閉著留了一條隙縫。室中光芒稀落,不仔細看是決然瞧不出來他藏了刀刃,更看不出來他仍舊清醒的。而在房樑上,齊四海抱著長刀,一身黑衣,袖口用了細布條緊緊紮起,烏發高束在腦後。呼吸極輕,視線偶爾掃一掃容洛所在的床榻,便又瞧向屋門。
現今已經寅時下三刻,快到朝臣起早參朝的時辰。夜空方才停了雨,這會兒又下起來,庭外海棠樹被雨打風吹,發出窸窣微小的聲音。
東院沒剩下幾人。恆昌值夜,又留了三位皇帝派來的細作在廊下守著,其餘的,便是外頭巡視公主府的兵衛了。
室中三人都醒著,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容洛靠在榻上,身上是素白的褻衣,長發披散,錦被只蓋了一角,身軀似弓箭一般彎著,內側抬了一點,準備著隨時動作。她吐息小聲,雙耳微微偏著,彷彿在注意著什麼。
安靜多時。雨聲外終於來了些聲響。齊整的腳步聲迎上一個沉穩的聲音,伴隨著“交接”“辛苦”“寅時末”之類的言語,屋外的那些士兵提步離去。留出位置讓下一人交接。而後又是長久的寂靜。
齊四海抱刀聽著,在樑上坐正了身子。耳際先是撫過一聲碎裂的聲響,不一時便做了清脆地踩踏房簷的聲音。隨即——
十餘道黑影陡然出現在門外,燭火在窗欞上映出細長的身影。廊外守著的三人當頭喊了一聲“誰”,又似乎看到了幾人。那些黑影自然不懂這三人乃皇帝細作,提刀便想抹殺三人,豈料三人起身,啟步就紮進其中,與他們扭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