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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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更)
◎聯手。◎
十二月的光景瞬間飛度。元旦遲來。長安張燈結彩, 宮中亦不例外。戲班、歌舞、宴席一應佈置下去。嘉明殿重新修葺,紅柱雕窗,玉磚碧瓦, 萬分輝煌。
元旦是個大日子。每年此日,四品以上妃子都將受召赴往嘉明殿,皇子皇女們亦會齊聚一堂。許多受寵的、不受寵的妃子都將在這一日得見皇帝。受寵固寵一線當中,宴席上更會鬥得激烈萬分。
這是容洛欲得見的景象。她也本該華裝赴宴。只是或許是近來天寒,抑或是十四歲的身軀承受不來這般神思勞累,她元旦起身, 便覺渾身軟綿無力, 喉頭滾燙——竟是染了熱病。
她願想這也無多大麻煩, 左右也是坐著吃喝, 亦是另一種休息。但元妃與謝貴妃來得巧, 見她模樣古怪,當即攔了她穿戴的動作, 喚了盛太醫為她把脈。這一把,她便被謝貴妃勒令在明德宮中歇息,再也不允赴宴。話也呈到皇帝那處,口諭一下到宮中,她也再不能反駁。
所幸謝貴妃明事理。雖不知元妃與皇後爭鬥緣由,但顧念家族利益,她亦在身後為元妃出了不少力氣。小一月裡, 她與元妃聯手,已讓皇後連損兩位二品妃嬪。可說大傷元氣。
思及燕南。容洛靠在美人榻上, 緩緩沉眼, 悔色難休。左右思慮, 又疲乏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容洛再度醒轉時,揚眼卻看到了一扇題詩屏風。
疑惑蹙眉。容洛咳嗽兩聲,伸手攏住大氅,微微昂聲:“掌事。”
何姑姑就在屏風外。聽容洛呼喚,她當頭應了一聲,端了兩盞茶水給容洛。一盞漱口,一盞潤嗓。
“是薛二公子來了。”見容洛對屏風困惑。何姑姑將手上漱口的茶水遞給秋夕,接了軟巾讓容洛拭面,“來了有些時。偏殿那邊放了許多陛下賞下來的東西,還未得清點入庫。奴婢便自作主張,用屏風擋了眼,讓二公子入殿等候。還請殿下莫怪。”
“父皇賞了東西?”容洛擰眉,揮手讓恆昌撤了屏風,又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約莫三刻前。崔公公瞧殿下還在歇息,放了聖旨和東西就回去了。奴婢見崔公公不收東西,就只拿了銀錢謝過他徒兒。”為容洛摘下錦被,重新穿戴好蘇繡海棠披風。何姑姑差人為她將綰成一束的頭發重新梳理,再以一條青色的花絡紮起發尾,這才允首讓恆昌將屏風搬回庫房。
“這些事你向來做得好。”誇贊一句。容洛拍了拍何姑姑的手背。舉目望出穿堂,便看見了站在遊廊上的薛淩月。
薛淩月此刻正背對於她。想來是並不知曉她已經醒來。
寧杏顏,薛淩月,重澈,這三人與她自小便是好友。彼此之間更不會端擺什麼身份。見他久久與她背立,容洛也不一味地等他到眼前來。徑直起身,抬步向他走去。
夜深露重。堂內溫暖,堂外卻格外寒冷。容洛腳步極輕,但薛淩月常年習武,自然一下就聽到了動靜。
他忽一下回身。見著容洛,神情一怔,翩然一笑:“醒了?”
容洛此時正看著庭院裡的重澈,滿面驚愕。聽見薛淩月問話,良久才反應過來,支吾著應了一聲:“嗯。”頓了頓,容洛收斂驚異,疑惑問道:“夜半不可入宮,你們怎麼在這兒?”
經歷寒食節一事,她雖未曾松動過與重澈為敵的心思,但也不會向從前一般給重澈冷臉。稍稍問了一句,容洛自覺在廊外說話不大合適,便讓人擺了案幾在宮中,而後請重澈與薛淩月入室。
“聽聞你害了熱病,現下如何?”重澈在案後坐下。何姑姑為他奉上茶水,他一目未曾落下去,只是雙眼凝視容洛,“可曾好些?”
容洛正要啟唇,下座薛淩月伸過一隻手,眨眼間已經在她額上試探過一遍。
“應當無事了。”薛淩月收回手放在自己額上,“我覺著是與我的一模樣。”
四下一時寧靜。
薛淩月與容洛互為好友這一事宮中皆知。可薛淩月往常極少到明德宮中來,這般試探發熱的動作除了謝貴妃也無幾人對容洛做過。便是有,那也該是容洛年幼的事。兒時嬉鬧並無大礙,但如今容洛已經十四,薛淩月已經束冠。“男女授受不親”這話,應當適用這二人。
薛淩月倒是不以為意。於他而言,容洛小他足足六歲。謝家與薛家關系親近,他姐姐薛幼元是謝琅磬的夫人,容洛是謝琅磬與薛幼元的女侄,那同樣也是他的女侄。舅舅關照一下女侄病軀,是理所應當。
他心思明顯。重澈與容洛一眼可堪。也不對他多做言辭。
將懷中的信件放到容洛眼前的案幾上,重澈將今日來此的目的坦誠:“這是燕南所寫。”
熟悉的名字落入耳畔。容洛偏首望著重澈,眸中閃過詫異。拾起信封拆開,一眼便看到了一行端正的行書。
“勿掛。燕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