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世子尋她?可是崔念芝馬……

青凝是兩日後進的清河繡坊。

吳掌櫃正翻賬本,瞧見青凝進來後,手中的賬冊啪嗒一聲落了地。

他仔仔細細將青凝打量一遍,嘆道:“陸家小娘子青凝,可算是將你盼來了。”

青凝疑惑的看他:“吳掌櫃,你怎知我的名姓?”

吳掌櫃笑的慈愛:“安安,陸家小女郎安安,你上次留下的畫紙上,署了你的印章。”

印章?青凝幼時,爹爹曾給她刻了一枚印章,上面是她的乳名“安安”,那時爹爹拿著那枚印章刮她的鼻子:日後我們安安有了畫作,便可用這枚印章署上自己的大名。

青凝從那時起便養成了個惡習,在畫作上蓋章的惡習,想來上次畫繡樣,下意識便印上了署名。

只是......這吳掌櫃又如何得知安安便是她陸青凝的乳名?

吳掌櫃卻也未替她解惑,只是將青凝請進了內室,翻出一卷文書來。

青凝接過那紙文書,展開一看,竟是這鋪子的房契,房契之上,是陸之商的名姓。

吳掌櫃點頭:“是了,這鋪子便是你的姑母陸之商所有。這間鋪子,是陸家出事前陸夫人新開的,並未記錄在其嫁妝冊子裡。陸夫人彌留之際,將鋪子託付給了吳某,要吳某代為掌事,只待陸家小娘子及笄後,便全權交於其打理。”

吳掌櫃說完,恭恭敬敬的朝青凝行禮:“陸夫人於我有恩情,吳某這些年盡心盡力打理鋪子,今日我將這繡坊物歸原主,往後,陸家小娘子便是這清河繡坊的東家。”

青凝一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姑母替她留的後路。

她心裡五味雜陳,緩了一會才將吳掌櫃扶了起來:“吳掌櫃,辛苦你了,這幾年繡坊營生如何?”

吳掌櫃便嘆氣:“前幾年倒是賺了些錢,只是......只是自打後街的錦隆繡坊開業後,便被擠兌的越來越沒有生意了。”

吳掌櫃沒好意識說,前年他著了錦隆繡坊的道,賠了好大一筆錢,這兩年便越發守成,守著清河秀坊這個空架子,賺些老本。

這當口王懷已將鋪子裡的賬冊盡數搬了過來。

吳掌櫃指了那些賬本:“這是幾年來鋪子中的賬冊,也不曉得小娘子看不看的懂。”

青凝臨走時,執意將那些賬冊帶走了,王懷瞧著小娘子遠去的背影,低聲對吳掌櫃抱怨:“剛及笄的小娘子,指定理不清這鋪子裡的帳,白白搬回去,等送回來還要再著人收拾。再說了,這些年掌櫃的您為了鋪子勞心勞力,我王懷早就將您看作了東家,你說一個小娘子,也壓不住這諾大的鋪子。”

青凝將賬冊搬回凝瀧院時,還有些不敢置信,楊嬤嬤瞧見這些賬冊,不禁納悶:“哪兒來的這許多賬本。”

青凝附在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楊嬤嬤忽而紅了眼眶:“安安,你有位好姑母。”

青凝亦是感激,她用了五天時間將賬冊整理一番,只沒料到,清河秀坊瞧著門店錦繡,內裡竟是開始虧空。

......

上元節後又下了一場雪,雪後初霽,帶了些濕氣的冷寒,侯府後院的亭臺水榭也都蒙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青凝出了凝瀧院,將手中的暖爐往鵲喜懷中塞:“拿著這手爐,也好暖一暖。”

鵲喜忙又塞回去:“娘子你還沒暖過來呢,怎得又給我。”

她說著又擔憂起來:“擺在繡坊中的樣品既然是通貨,按理兒講,是沒有一個樣式只能賣一家的道理,為何盧林兩家會鬧起來?”

前幾日青凝畫了幅鸞鳳和鳴的花樣兒,繡在嫁衣上好生富貴喜慶,樣品一出來,便被好幾家預定了去。說來也巧,定了繡樣的盧林兩家竟是同一天嫁女。

那林家夫人聽說後,來店裡鬧了一好通,說是自家小娘子成親當日,必不能同盧家穿一樣的嫁衣,且是自家先定下的,退貨的也不能是他們家,定要盧家換了樣式。

這林家原是清河繡坊的老主顧,吳掌櫃安撫了林夫人,便遣了王懷來告知青凝,要青凝再畫一副花樣兒,好用新的花樣兒替換了盧家預定的鸞鳳和鳴。

就是不曉得盧家會作何反應,若是盧家也不同意,那確實有些麻煩。

青凝低低嘆了聲:“林盧兩家本就有些過節,如今既是同一日嫁女,自然不想用同樣的嫁衣。”

兩人俱都沉默下來,拐過連廊遠遠見對面走來兩位男子。

年老些的身形瘦小,青凝識得,那是府上管園中花木的王伯。

王伯正同身側的郎君說話:“這次送來的太湖石,姿態各異、通靈剔透,擺在園子裡觀賞性極佳,崔三郎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