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發簪

◎一枚金鑲玉頭釵◎

裴硯輕輕蹙了蹙眉,臉色也連帶著冷了下來,“薛娘子聰慧過人,又頗具膽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薛嘉玉知道他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從而安撫她的情緒,只一笑置之。

爬到山頂之時,已至正午時分,這一路長途跋涉,薛嘉玉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了,肚子還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她兩手捂住肚子,不敢抬頭與裴硯對視。

裴硯瞧她面黃肌瘦,路上也沒吃東西,餓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便朝著金羽使了個眼神。

金羽心領神會,從兜裡掏出一塊烙餅,“薛娘子,拿去墊墊肚子吧。”

薛嘉玉看向那塊烙餅,雖然已經冷掉,但是看著依舊讓人垂涎欲滴,只是面前這位金尊玉貴的裴大人都沒吃,她又怎麼好意思呢?

她連忙擺擺手,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沒事,我忍忍。”

裴硯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他一邊大步流星地邁向前方破敗的寺廟,一邊淡淡道:“拿著吧,我尚且不餓。若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好交代。”

薛嘉玉喜笑顏開地雙手接過烙餅,沖著那抹白色背影鞠了鞠躬,“多謝裴大人。”

她單手拿著烙餅,嘴裡嚼著跟石頭差不多硬的烙餅,蹲在正細心探查的裴硯身邊,“裴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裴硯從袖口中拿出一枚捲尺,仔細測量泥土上留下的腳印,“你說昨夜還有一位男子?他讓王夫人把你處理幹淨?”

“對,而且我瞧著那男子是在吩咐王夫人,兩人倒不像是一種平等的合作關系。”

“看來王夫人的背後有高人相助。”裴硯將捲尺收好,“金羽,記錄一下,腳長在25厘米到26厘米之間。”

薛嘉玉下意識回答:“那也就是說,那個男人的身高在六尺左右。”

裴硯兩手撐著膝蓋站起來,順便拍了拍剛剛沾到了泥土的袖子,“薛娘子反應倒是挺快的。”

她將最後一塊烙餅吞進肚子,由於烙餅實在太硬,一不小心噎住了,薛嘉玉一邊用手拍拍胸膛,一邊說:“水——水。”

金羽盯著自己手裡的兩個皮囊壺,臉色微僵,“這······薛娘子,你要不吞點口水進去?這皮囊壺我和郎君都用過,不便拿給你喝。”

薛嘉玉只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是倒了大黴,她無奈直起身來,“那裴大人,我們接下來去何處?”

“去王家瞧瞧,你就不必去了。”

說罷,裴硯便拂袖而去,真是毫不客氣。

金羽知曉自家郎君的脾氣,留在原地向她解釋:“郎君向來如此,還望薛娘子莫要同他計較。”

薛嘉玉兩手叉腰,默默腹誹:好你個狗官,利用完我就跑。

不行,這個案子同當年家人被殺有關,指不定那王家也知曉點什麼內情,她非得要纏著裴硯才行。

她提起裙子,全然不顧小娘子形象,奮力跑到裴硯身邊,“裴大人,請您準許我同你一起去王家。”

裴硯轉過身來,眸中毫無感情,“為何?”

“那王夫人昨日害我不成,興許她還會找機會殺掉我呢?跟在裴大人身邊,諒她也不敢動手,況且我也能向裴大人提供一些破案的思路。”

他知道面前這位小娘子冰雪聰明,確實也給破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證據,若是王夫人再次對她下手,或是那位神秘男人對她下手,那麼此案就會錯失一位有用的證人。

思來想去,裴硯還是應下來了,“那你同我一起去吧。不過一切都得聽我的命令,莫要壞了大理寺的名聲。”

薛嘉玉懸著的心總算是平穩落地,她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是。”

三人抵達王府之時,碰巧撞見王頜處理家事,而王夫人則是痛哭流涕地跪在他的腿邊,兩手揪住王頜的裙擺,向他哭訴。

不過真正引得他們好奇的並不是這一出鬧劇,而是坐在王頜旁邊,也就是主母之位上的一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