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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燕柳
◎一擲千金◎
“所以你懷疑周琅是為人所害?”
崔景天憂心忡忡地頷了頷首,“沒錯,這周琅素日裡就愛去花天酒地絕不會因為喝醉了就意外死去。我想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報官。”
薛嘉玉忽地出聲提議:“沒有證據,那我們去死者身上找證據即可。若是死因當真蹊蹺,一驗便知。”
崔景天看向她的眼神驀地生出幾分詫異和欣賞,“裴硯,沒想到你的侍女居然還會驗屍?當真只是侍女?”
裴硯面色複雜地扯了扯嘴角,“她的身份並不重要。”
崔景天單手捏著下巴,“不過若要驗屍,方得等到夜深人靜之時。”
他來此處也只是為了了解情況,長途跋涉了一路,裴硯還尚未進食,此刻也已經有些饑腸轆轆了,“那我們先去別處聽聽風聲,到了晚上自會前來拜訪。”
說罷,二人拔腿就走,未曾料到崔景天卻突然上前揪住他的衣袖,將裴硯生拉硬拽到一顆寬大的桂花樹後面。
裴硯急忙將自己的袖子扯出來,語重心長地教育:“景天,雖說你如今已然喪夫,但畢竟周琅剛死不久,你還是得要注意一下男女之間的距離。”
只見她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你知道的,我與周琅無半點兒女私情。我是想問……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系?她身上穿著浮光錦,若真是你的侍女的話,不應該打扮得這麼耀眼啊。你老實交代,這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可他冷著一張臉,正氣凜然地否認:“自然不是。如今我只想好好做官,不願去想那些兒女私情。”
這時,薛嘉玉緩緩靠近那顆藏著人的桂花樹,想要偷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居然被裴硯給當場捉了個現行。
他暗暗威脅:“想偷聽?”
薛嘉玉連忙搖頭否認,兩隻手放在胸前不停地左右搖擺著。
“自然不是。”
裴硯自是知道她在撒謊,只是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教訓自己的人總歸是有些不大好的,他拂了拂袖,“罷了,不與你一般計較。”
他走路時腳底像是抹了油一般,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離開了這個蕭瑟的院子,薛嘉玉還未來得及和崔景天道句再見,就匆匆忙忙地去追裴硯了。
“大人,我們現在應當去何處探探風聲?”
“先去長樂坊尋些東西吃吧。”
“長樂坊?”
薛嘉玉一聽這名字,就覺得這肯定是尋歡問柳的地方,果然男子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管到了何處,不管成家與否,都喜歡去那種地方尋快活。
可是她剛在心裡面腦補出了這麼大一段話,就聽見裴硯解釋:“沒錯,這長樂坊是洛陽最大的一家酒肆,聽聞那裡的廚子技藝不錯,所以那些貴族子弟一向都愛在那兒吃喝玩樂。”
原來是誤會他了。
然而才不過幾秒,便又聽見裴硯悠悠地補充:“不過呢,那長樂坊的舞女個個都長得傾國傾城,舞藝精湛,聽聞那花魁曾憑借一曲《浮水之萍》豔驚洛陽。如今我也算是可以一飽眼福了。”
薛嘉玉臉色一黑,虧她剛才還短暫地愧疚了幾秒,沒想到他竟然還是為了那裡的舞女。
不過畢竟他是長安的公子哥,貪圖享受也是意料之中的。
薛嘉玉並不關心這個,她只是好奇另外一件事情,“大人,方才我聽你說是崔娘子寄了一封信給你,所以你其實並不是代表大理寺來的?”
“你倒是聰明。”
他掀開長樂坊大門處的珠簾,立刻就有一位身著青色紗裙的女子奉上了一支桂花,她的眉心點著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公子今日是來喝酒還是來賞舞的啊?”
來了這長樂坊,裴硯也將原來冰冷的面龐一把舍棄,轉而嬉皮笑臉地瞧著面前的美人,渾然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既然來了長樂坊,那定然是來賞舞的啊,順道再來看看豔驚全城的花魁姑娘。”
美人笑靨如花,一邊往後退,一邊沖著裴硯勾勾手指,眼波流轉,“那公子便隨奴家來吧。只是不知這位女子是公子的什麼人啊?”
裴硯連個眼神也不給身後的薛嘉玉,煩躁地擺了擺手,“隨從罷了,不必管她,把我伺候高興就成。”
薛嘉玉不得不佩服他變臉的速度,平常都聽人說女子翻臉的速度如翻書一樣,可今日一瞧,她倒是覺得裴硯才擔得起這話。
分明剛才同她說話的時候,還擺著一副欠了他二五八萬的大爺模樣,現在有溫香軟玉在旁,就立刻換了一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好說話的紈絝公子,其實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狗官。
那位美人在這長樂坊待了數年,看得出來這位公子來歷不凡,定是出手闊綽,於是便帶著他們來到了三樓的上好包廂,“公子,這是我們長樂坊最好的包廂,能夠在這裡將長樂坊所有的舞姬盡收眼底。燕柳姑娘將會在半個時辰之後登臺表演,若是公子肯為她一擲千金的話,便能與她共處一室,行心中所想。”
裴硯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氣地拿起剛才美人為他滿上的茶盞,“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