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纏鎖鏈 他正咬著發帶,鬆鬆挽起墨……(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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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纏鎖鏈 他正咬著發帶,鬆鬆挽起墨……
亂七八糟的吶喊與刀劍碰撞的聲音交錯傳進馬車內, 唯祁隱坐而不亂,邊收起易碎的杯盞邊問。
紀實甫看向方才還在為夫人把脈的小郎君,低聲道:“粗粗瞧了一眼好似是不少, 約莫得有個三百人, 應是據山劫道的匪徒。”“可從未聽聞信州邊緣有這般猖獗的山匪。”柳絮細眉一擰, “難道是太過窮兇極惡,不曾留下活口?”
那可不妙。
只是,自家的隊伍怎麼也有四百多人馬,瞧著就不好惹。
打家劫舍的山匪最懂得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便是見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其中必有蹊蹺。
祁隱眉眼淡淡, 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容氏親衛在北關已是驍勇善戰,更不必說面對山野土匪, 沒什麼可擔憂的。我們來靈州的一路上, 光刺殺就遇了有五六回, 都習慣了。”
紀實甫直言道:“確實, 國公不死,龍椅上那位怕是夜不安枕。”
“定國公先前還說要小憩,這下多危險……”柳絮話音未落,便覺不對而住口。
她抿唇一笑:“是我太過著相了。定國公是什麼人,誰能奈他何?真是關心則亂。”
還沒聊上幾句,忽覺馬車外已然靜極。
“郎君,匪徒業已伏誅。”
又是簾布輕響,清朗溫潤的嗓音傳進來:
“無事了。”
紀實甫與柳絮聞聲相繼下了馬車。
他們倆一個走的是純文官的仕途, 一個困於後宅或是店鋪, 皆不曾見過血腥場面。
是以,當迎面撞上滿地鮮血,一腳踩到斷箭殘肢, 鼻腔裡漸漸充斥著濃烈腥味——二人雖已盡力維持平靜,總還是忍不住洩出絲縷不安。
柳絮環顧四周,發覺那些匪徒幾乎都是被一擊斃命。或抹了脖子,或直插心口。而己方看起來幾無傷,令她安心不少。
到底是金戈鐵馬裡殺出來的容家軍,出手利落得很。
紀實甫倒更關注這些不速之客本身,他們瞧著衣著粗糙,所持兵刃有些都生了鈍。只是這些人的打扮,總感覺奇怪。
祁隱默默走近定國公身側,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一點兒血都沒沾上,方才捋順了呼吸。
大約是見對方無甚威脅,這人顯然就沒下馬車迎敵,那鬢發睡得散亂許多,渾身籠罩在淡淡甜香中。
只不過腰間還是佩了劍,算得上很給土匪面子了,也讓祁隱升起些許“主君總算愛惜身體”的欣慰。
現下他正咬著條靛青色的竹葉紋發帶,修長手指隨意將墨發束起,鬆鬆挽了下。
以致那形容更像風流郎君了些,舉手投足間似乎還能嗅得到車上薰香裡夾雜的微微藥草澀。
容暄未曾留意祁隱的目光著落,她正微微俯身,側耳傾聽嶽銀朱的言語,鳳眸盯著吩咐人收拾的容一和容二。
正聽著,她心口忽地一跳。
尚未尋得來由,便好似有破空聲襲來,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
霎時,容暄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立時抬手將面前的銀朱重重往容二推去,自己則是一連後退數步,反身使力將身側之人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