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不歸路 開局手刃仇敵,爽!

即使早有預期,監軍營帳的奢華程度依舊遠超軍中諸將領的想象:

描金的香爐傾靠在桌案旁,飄蕩出的檀香混合淡淡酒香,惹人慾醉。未經雕琢的珠寶隨意堆放,其中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品質尚可,但這尺寸也算難得。

炭火旺盛,狐裘暖暖,令人疑心此處究竟是暖香閣還是雪中軍帳。

入帳以來,顧將軍的臉色就相當難看。

誰都知道這個姓尹的光吃不幹,但這奢侈場面實在讓日日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將士們寒心。

容暄偏頭遞了一個眼神,容一與容二立即上前,細細翻找那張鋪滿狐裘的床鋪。

直至一張鑲滿異色寶石的金弓被搜出來,帳中眾人皆對尹題怒目而視。

無他。

這樣粗糙的雕琢工藝,這樣奇異形制的弓弩,唯有北燕之地方能産出。

尹題自抵達邊關以來,身嬌肉貴得連兵器都操練不起來,如此好弓難道會是他自己打的?怕是連他帶來的隨從都不信。

容暄環視一週,直接抬腳踹倒了香爐。

那半開的縫隙裡淌出了厚厚的灰燼,顯然不同於一般香料的殘末。

她附身撚了撚,問:“尹監軍,燒毀了多少不敢告人的信箋,啊?”

“別告給我這是寫給陛下的密信。我大雍自太祖皇帝時起,嚴令密奏即寫即寄,膽敢私自焚燒,你是大不敬啊!”

“也別說這是家書。身在軍中卻頻繁對外傳遞訊息,治你個洩露軍機之罪也不為過。此罪,按律可由主將當場斬殺。”

“或者你願意誠實一點兒。尹題,私通敵國殘害忠良,物證俱在,你可認罪?”

話音剛落,薛舉和麾下兄弟們早已群情激憤,恨不能生吞了這個害死容國公的奸佞。

尹題冷汗直流,心中深覺悔恨。

他倒不是後悔壞事做多了,而是恨自己貪求富貴,沒捨得丟掉燕人送來的金弓,想著到時候回帝都轉手一賣又是大發橫財。

不過也難免。

他雖然是依附於夏太傅的勢力,但並沒有大家族作背後支撐,自為官以來都是能貪則貪。若不是為了撈錢他做這害人之事幹什麼?

終究是命中註定。

尹題心知,自己必不能咬出皇帝是幕後指使——帝都還有一家老小,他想活,但更想家人都能活。

這一點他心裡清楚,容暄也明白。

果不出所料。尹題拖延許久,最終只認自己因嫉妒容家在軍中的威勢,與燕人串通故意放出燕太子帶隊繞過邊關突襲北固城的訊息,誘使二人親往,最終陷入埋伏有來無回。

容暄用力閉了下眼睛,遏制簌簌欲流的淚珠。

那裡埋葬了她的父親、叔叔,埋葬了五十多條性命。他們每一個人都為大雍受過傷流過血,身上的疤痕比紫微殿上的金瓦還多。

只可惜,他們沒有遇上一位值得效忠的君王,害他們的人都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終究是容家對不住他們。

我會完成容家人的使命,就從此刻始。

身為當前邊軍最高將領,顧敬主張暫時扣押尹題及同來之人,先寫一封奏報送回帝都,待陛下處置回複。

“拿我刀來!”

容暄接過愛刀斬弦,冷光一閃,人頭骨碌碌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