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八寶情牽四喜財 恩人小小的年紀啊,便……

影卿不滿地嚷嚷:“什麼就嚇到了?是被醜到的!望周知。”

盈闕便又細細地端詳幾眼:“顏色不壞, 何處醜也?”

影卿生怕她一時興起,伸出手去摸上一摸:“就是醜,你要是敢摸它, 我就、我就……離家出走啦, 教你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啦!”

盈闕素來知道她脾氣大, 才不想惹她使性子, 便默默地退了一步, 蹲下、身來,與那蟾蜍目目相對, 淡淡問道:“哇啊、啊啊?”你是誰?

那蟾蜍道:“哇啊啊、啊啊呱!”你這只人怎麼會說我的話呱!

“哇啊啊啊。哇啊啊?”眾生皆聆神音。你是誰?

那隻蟾蜍把四隻腳趴在了地上, 緊貼於地, 大腦袋往地上一磕, 滑稽得很, 他說:“呱呱呱, 呱啊啊啊。”我是西陵的國寶,我叫八寶。

盈闕點頭,默默記下了, 又問:“哇啊啊啊?”你來做甚?

“啊——我受不了了!”影卿憤怒地打斷盈闕, 哀怨道, “你為什麼不讓它說人話,偏要學它說話嘛!好蠢啊!好丟臉吶!”

盈闕如今摸不著炸毛的小狐貍了, 只好言語安撫:“那樣便被聽去了, 不好的。”

她們這壁廂在說話, 蟾蜍八寶卻不知道, 只聽它怕得聲音都有些抖地回答盈闕方才的問話:“哇……哇啊啊啊啊……”有、有人教我來嚇一嚇你,只、只是輕輕地嚇一嚇,大神仙, 你不要生氣行嗎?

盈闕沒有答應,也不曾拒絕,而是問道:是誰教你來的?

蟾蜍八寶把舌頭一吐,不肯回答。

盈闕便告訴他:不答神明之話也是罪。

蟾蜍八寶很是為難,糾結半晌,才把心一橫,險些要哭出來了:那那那也不能說!

說完它便又慫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我能不死嗎……

盈闕想說,倒也不用死。但影卿搶在她前頭,以一種聽起來也有些為難的語氣呱道:可我已經問了。

蟾蜍八寶嚇得“呱”一聲哭了出來,盈闕說:“你把它惹哭了。”

“怪我嗎?明明是你問的嘛……”影卿瞪著那隻哭泣的蟾蜍,“嘶,更醜了!”

蟾蜍八寶已在哭哭唧唧地訴說遺言了:我有個朋友叫四喜財,我死了以後,求求大神仙幫我給它帶句話,今生已無緣成親了呱,我一定呱呱,在下面等它和我一起喝孟婆湯,哇啊啊!

盈闕扒拉了一根樹枝,戳了戳它:不至於死。

蟾蜍八寶不信,還在哭它的未亡人,盈闕只好說:那我重新問,行嗎?

蟾蜍八寶繼續哭嚎:你別問了,再問我就真的守不住了呱,再問我怕我就要供出我的飼養官了呱,你別問了哇啊……

影卿:“喔~”那大嘴巴的蟾蜍八寶還一無所覺。

盈闕拿枝頭上的葉子掃了掃它的臉:是誰教你來的?你也可以不說。

蟾蜍八寶歘地抬頭:那好我不說!大神仙不能出爾反爾哦!

盈闕點點頭,見它不哭了,便要走了。蟾蜍八寶卻喊住了她:大神仙!

嗯?

八寶卻又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不說了,見盈闕皺起眉來,生怕惹惱了她,才忙呱道:四喜財……四喜財是隻蛇,它聽不懂我的話,我也聽不懂它的話,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成親,大神仙,你能……能成全成全我們嗎?

“哈?啥?”影卿只覺得荒謬。

盈闕卻教她意外地答應了:好,我住在不流雲,白日裡可以來。

蟾蜍八寶又開始它滑稽的磕頭了。

盈闕離開花園時,一人從草叢裡蹦了出來,攔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地質問道:“你適才呱呱哇哇說什麼呢!”

是陽荔。

盈闕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一看見她來尋麻煩,便聯想起了一些別的事,問道:“我的茶水是苦的,糖葫蘆時鹹時辣,也是你幹的?”

陽荔倒也不賴,耀武揚威地哼了一聲:“這點小把戲都看不破,憑你也想當聖女,朝拜昆侖?你若有自知之明,趁早便向王上請辭離去,本大人便不與你為難了。”她施恩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