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簷馬招風來,天地送雪去 下幽冥,上天……(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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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簷馬招風來,天地送雪去 下幽冥,上天……
盈闕回到不流雲時, 花玦已不在那裡。空桑搖醒了已熟睡的空心和尚,空心說他也不知花玦去了何處,只是花玦臨出門前讓他們不要亂走, 若是盈闕回來了, 便告訴她, 在這裡等會兒, 不消多久, 他便回來了。
盈闕沒有等,她飛到天上去找。幸好花玦走得不遠, 連西陵王宮都沒有出去, 盈闕很快便找見了他。
他正隨意地坐在西陵王宮殿頂的正脊上, 盈闕過來時, 他也並不驚訝, 只將手壓在嘴唇上, 示意她噤聲。
盈闕透過青瓦往裡看,什麼也沒有。花玦指了指旁邊那個後殿,透過高築的朱牆碧戶, 這回看見了西陵王正與桓容說話。
盈闕猶豫了一下:“偷聽到什麼秘辛, 是很麻煩的事。”
花玦悠悠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於是盈闕也不說了,扶著吻獸慢慢躺下, 一隻手枕在腦後, 一隻手拽住花玦的袍角。
花玦瞥了一眼:“撒手。”盈闕眨了眨眼:“會掉下去的。”花玦也不再理她耍賴了。見他不再同自己多說兩句, 盈闕有些遺憾。
她默默地望著天, 看著朝霞來、朝霞散,天又一碧如洗了。
清晨的西陵王宮還很寂靜,廊上簷下, 穿花過柳的宮娥行來行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整個宮中,最響的是鳥兒寥寥幾聲啼鳴。
忽爾,空中亂悠悠一陣丁冬,一聲聲環蕩,如波如浪,杳杳遠去。
盈闕從頂上坐起,尋那聲音來處,哪想那清音來處,便在眼前。
是那朱樓露半形,簷牙碎掛晨露,晨露瑩瑩,倒映著簷角高懸的鈴。
鈴鐸在風中颭颭晃蕩,一聲又一聲,清響丁冬。
一桁流蘇,幾串彩縧,在風裡糾纏上樑間的八角琉璃燈,搖曳難分。那青銅的鐸,映上遠方雲水晴山的色,曉寒浸透,涼涼涼。
風停了,鈴歇了,飄杳清絕的丁冬也沒了,被驚飛的鳥雀又重落回了青瓦高簷。
盈闕吹了口氣,又起風來,簷鈴又晃蕩起來,丁冬作響,又杳杳蕩遠,疲累的鳥兒又失了棲落之地,驚飛四散。
花玦又瞥她一眼:“好玩嗎?”
盈闕聽了會兒,才答:“好聽。”
此時,殿中的兩人事情談畢,西陵王送桓容出門來,他便轉身回去,桓容負手悠悠行遠。
那一陣風悠長不歇,吹動了簷鈴,也吹落了枝上葉,葉飄飄旋旋,盡往人身上撲。
花玦伸手丟出了手裡的葉子,這一片特殊的菩提葉,也混在撲人的群葉之中,輕輕地沾上了桓容的身,又隱而不見。
花玦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來:“走了。”
他一回頭,卻見盈闕沒有跟上來,正直愣愣地望著下面,心覺奇怪,便朝那方向看了一眼,正巧看見又出現在門外的西陵王,將跪在地上的陽荔扶了起來,二人不知說了些什麼,陽荔氣沖沖,又甚委屈地跑了,西陵王站在門口搖了搖頭。
盈闕偏頭問花玦:“她在作甚?”
花玦不答,一撩袍角,走了。他生氣,盈闕也無奈,只好跟著走了。
影卿告訴她:“那討厭的丫頭大約是在求西陵王迴心轉意,不要讓你搶了她的聖女之位吧。哎,早這樣不就好了嘛,還敢不開眼地來找我們麻煩,哼,她要是再敢來,我便是看不上這個聖女,那也要搶過來耍一耍。”
盈闕凝起眉來:“求?”
影卿道:“對啊,你沒瞧見她剛剛跪在那西陵王面前嗎?可不是在求他。”
盈闕又問:“這樣有用嗎?”
這回影卿也答不上來了:“不曉得誒,唔……也許得看求的是誰吧。”
空心一頓回籠覺醒來,又饑腸轆轆地用了頓侍女準備的素齋,又拖著歸了做了早課,送走了上課去的花簌,再與書生鬼無所事事,面面相覷地聽著空桑侃侃胡吹,等了好久,才見花玦盈闕回來。
盈闕見到書生鬼,愣了一下:“你為何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