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策喃喃道:“有了孩子,只是因為孩子麼?難道不是怕凌家的家產落在柔柔孩子身上?”

水清之前覺得凌然親孃的死不一定是淩策動了手腳,此刻改了主意。

哪怕淩策沒動手腳,就憑這股子想法,那也能氣死人!

“你三媒六聘娶回來的正室,生的嫡子,凌家的家產是她孩子的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嗎?為何她還要怕落在別人孩子身上?

她要是怕,那這份怕是誰人造成的?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你自已?”

淩策怔怔抬眼,視線落在窗子長桌上的字跡,出了好一會的神。

水清沒打斷。

雖然凌然不一定看得中凌家的家產,也不一定想去爭,但她總得讓淩策明白,那本來就是凌然的!

凌然想不想要,凌然親孃想要,都不是他們的錯,不管他們想不想,那本就理所應當屬於他們!

淩策緩緩看向水清,整個人由剛開始來的勢在必得變為神魂落魄:“我本來以為凌然是提前回來躲了起來,所以想請你勸他讓他跟我回府;

我以為我正二品的官位、凌家的家世和財富,凌然必然是看中的,你不管是為了他好還是出於實際考慮也會答應我勸他出來跟我回去。

可你和我說了這一番話後,我方才發覺我錯了,錯的離譜!

我所看中的、我所認為的,和你截然不同,所以我的猜測也不會對。”

胡水清和然兒想法一致,她自然會贊同然兒去找他外祖父,他們不看重凌家,也不在乎他這個親爹,是以不會躲起來藏起來,只為了和他談條件。

他親自過來是為了給兒子一個臺階下,現在終於確定他的兒子不是為了讓他給面子給臺階,而是真正的去了北方找他外祖一家.....

水清啞然。

自已之前說凌然去了北方,淩策是不信的,他說的求她一件事,也是表面上的客氣。

合著半天,淩策沒看到凌然是以為他們在耍手段?來那招以退為進之類的?

哎呀,這也太自信了吧,以為誰都圍著他轉是不!

淩策想到前面水清說的話,她不留屋子,而是多多的給東西,認同道:“你說得對,給金銀給食物給東西才是最實在的,凌家的所有本就屬於凌然。”他是嫡長子,本就屬於他。

水清沒清高到說不稀罕,誰和錢財過不去啊。

凌然不要,那不就是淩策和那個青梅所生孩子的嗎?

並且凌然可以不爭,但屬於他的也不會推出去。

淩策最後又看了一圈凌然所居住的屋子。

很寬敞,很敞亮,裡面只有床、長桌椅子,外加一個衣櫃,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但床上的被褥蓬鬆柔軟,布料細密舒適,長桌上的紙硯筆墨一應俱全,可以看出主家的用心對待。

收起先前的失魂落魄,他挺了挺腰背,又恢復成剛來時疏離淡漠高高在上的模樣,臨走前扔下一句:“你對然兒的恩情,我記在心裡,自會報答。”

水清心咯噔了一下。

淩策祖父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就是給淩策和恩公的女兒結親,結果也沒好好對待恩人之女,她對淩策說的報答本能拒絕!

“不用不用!凌然來了一直在幹活,我沒白養他,他幹活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