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反應過來後慌忙將人扶起,責怪道:“你這孩子,行這麼大禮做什麼?快快,早去早回。”

水清聽到早去早回,百感交集。

有些人相處幾十年,只有厭煩,而有些人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年多時日,也讓人不捨。

凌然輕輕嗯了聲,回道:“我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

天際泛起一絲魚肚白,村子上所有人已經準備妥當。

匪徒一共是八十七人,受傷到不能行走的大概三四十人,綁了手腳扔在板車上,其餘人用麻繩綁住雙手,再用麻繩串起,六七個一組,分別拴在每輛驢車後面跟著走。

山水村的漢子集結了四十人,由凌然帶隊,幾個年歲大的漢子牽著驢,其他年輕力壯的漢子個個帶著長刀,守在驢車兩側負責押送。

匪徒有**十人,負責押送的漢子只有四十人,不算多,好在匪徒受傷到沒有行動力的有一半左右,其餘的被捆綁起來只需看管就成。

不過這些人都知曉送過去基本上死路一條,怕是會殊死一搏,所以一路上不能有丁點鬆懈,必須得牢牢的看守住。

臨出發前,凌然眉眼凌厲,嗓音冷沉吩咐:“一旦發現有解麻繩試圖逃跑者,格殺勿論!

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大家知道了沒?”

“知道!”跟隊的漢子們大聲應道。

放在今夜之前,他們必然是不敢的,但見識過這些匪徒的兇殘,以及村子上五條人命消逝、數十人受傷,他們只覺得這些人不配活著!

水清看著如同一把利刃出鞘的凌然,擔憂的同時又有些欣慰。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已人的殘忍,凌然做的沒錯。

秦怡林忙壓住內心的激動。這孩子頗有大將之風——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對待歹人不心慈手軟才是正確的做法,也是對自已人負責。

目送隊伍出了村子,立即有漢子上前將大門關好並上拴。

書舍前的空地上少了**十個匪徒,又恢復成之前空蕩蕩的寬闊樣子。

匪徒送走了,水清卻一點沒鬆快下來,甚至渾身更加緊繃,因為她知道昨夜只是開頭,危險還未解除,甚至更加逼近。

火堆還在一直燃燒,火勢比先前小了些,上面架著的大鐵鍋沒歇,一直供應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書舍裡的傷員早已包紮好,趙孫兩家傷亡慘重,沒了的老者已經放在拆下的門板上,受傷的人由丁和禮用木板夾住斷腿固定住,也上了藥包紮好。

範前、範大柱二三柱四人腿腳也斷了,不過他們是由四柱以及範老五包紮的,秦怡林丁佳佳不用說,絕無可能過來幫忙包紮。

放在前兩年,丁和禮倒是會出於同村情誼幫助,只不過後面範二柱敗壞佳佳名聲,一家子人貪生怕死佔盡便宜,這又害的全村人遭了這麼大的災禍,丁和禮原本那份炙熱的心漸漸淡了,連過來看一眼傷口都未曾。

對於範前一家子,他如今信奉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