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成真

美夢成真

有了上次的經歷後，紅龍似乎不怎麼急著出去了，即便如此你還是把他活動的範圍擴大到小溪和木屋周圍。

自從接到乳齒的資訊後你就整日整日的呆在實驗室，偶爾會有魔力的波動從中傳來，瓶瓶罐罐的聲音叮當叮當的響，時不時傳進紅龍耳朵裡。

除了每天早上醒來和紅龍一起吃早飯，你們鮮少相見。

呆在實驗室讓你喪失了對時間的敏感，經常是早上進去深夜才出來，偶爾會有出門發現紅龍在門外等你等到睡著的情況。

你以為紅龍是有些寂寞，但是一兩次過後你才發現他只是餓了而已。

之後再進實驗室前你就會準備好一天的食物，紅龍也再沒有臥倒門外的行為了。

你卻有了出門先往地板上看的習慣。

在你工作的時候，紅龍只是靜靜的待在家裡，等著你的命令，你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偶爾無聊把他逼急了，也只是帶著支撐器出門溜達一圈。

但花花草草怎麼能消解龍的寂寞，只會讓他感到更加的無所事事。

時間的流速似乎隨著溫度一起降低，低到把他凍住了。

他開始覺得冷了，越來越冷，冷到身體裡龍的血液停止沸騰。

他總是對著天空沉默，曾經天空離他很近；至於大地，他什麼時候想落就穩當當地落下，不想落就連著飛上幾個日出，哪裡有龍到不了的地方。

現在他不僅站不穩，天空也離他好遠。

他也可以強制龍化，只是不知道先展開的是龍翼還是破體而出的內髒，無論是哪個，背後的法陣會讓他爆體而亡是可以肯定的。

紅龍決定再等等，等什麼他也不知道，你說讓他等著你而已。

……

一個月後的一個深夜，枝頭最後一片葉落昭示著你工作的結束。

你拿著一瓶溢著微光的藍色液體出門，主動尋找著龍的身影，最終在月光下找到了花園草叢裡的紅龍，這次好像正做著美夢，身後的龍尾不時晃下尾巴尖。

木屋周圍空曠的草地乃至整個森林都沉沉的睡著，你蹲下身去，深深的瞳孔看不出情緒，伸出手一下下摸著紅龍沉睡的臉，又輕又緩，從額頭到嘴角，一遍一遍，直到把他叫醒。

“……”

無言。

紅龍疲憊的望向你，他夢到自己在飛。

深秋的幹冷好像鑽進了他的關節，想起身卻被你按了下去。

紅龍看著你拿出注射用的器具抽取一管手中藍色的液體，細細的針頭在月光下一閃，又沒入紅龍脖領處的皮肉。

一秒，兩秒。

液體完全被打進身體裡後，紅龍覺得自己的血液在結冰。

又冷又利的冰片密密麻麻地割著血管壁，從脖子開始，冷意和疼痛逐漸布滿整個身體。

“龍化吧。”

紅龍在疼痛中聽見同樣冰冷又熟悉的嗓音。

終於，終於。

紅龍催動身體內的魔力，一步一步，從胸口到腹部，從腹部到四肢，再從四肢到指尖。

背後的法陣也開始驅動，效力卻像被血管裡的冰片中和一般被壓制，龍化不再像之前那樣卡殼，一頭真正的、原始的龍在月光下再一次誕生。

龍翼展開，整個木屋都被陰影遮蓋，牽出風動吹亂你的頭發，看不清你漆黑的眼。

龍息噴出，狂亂的氣流卷著落葉，自下而上沖向夜空。

紅龍口中法陣嗡鳴，龍頸上彎，龍炎沖向圓月，把夜空燒成白日。

熾熱的火柱漸漸細下來，久違的一口龍炎噴盡，他慢慢偏過頭，閃閃發光的金色眼眸倒映著你的身影。

紅龍轉過頭去，調整方向開始奔跑，三條腿跑起來有些費力，但並不影響速度由慢到快，龍翼平展，大力扇動，在速度最高點跳離地面——

美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