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狗好

比狗好

早晨，睡夢中的紅龍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一團熱乎的，柔軟但又有些硌人。他睜開眼睛，一隻細腿長臉的獵犬正與他對視著，黑溜溜的眼裡充滿好奇，狗嘴裡的熱氣一下一下撲在臉上。

紅龍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到那狗要伸出濕漉漉的舌頭去舔他的臉時，他才皺起鼻子，壓下眉毛，豎瞳放射著強烈的威壓。

那狗第一次見識龍的威壓，炸起了全身的短毛，夾著尾巴佝僂著身子嗷嗚嗷嗚地慘叫著躲在了主人的身後，再不敢離近半步。

“哎喲，這麼兇啊。”

紅龍順著那狗躲藏的長靴向上看，一個年輕的女人，利落的騎馬服，捲曲的金發，含笑的綠色眼睛正細細端詳著他，來人正是艾麗婭。

紅龍收起威壓，你不可能讓來歷不明的人進入家門，眼前這個很顯然是你的客人。他沒有權利傷害你的客人，也沒有義務呈上好臉色，紅龍抓起地攤上散落的金幣，退到了角落的陰影裡。

艾麗婭脫下手套，在主屋的沙發上坐下，撫摸著受到驚嚇的狗頭，眼睛時不時打量著角落的紅龍。

“茶。”

你從廚房出來，端來一杯熱茶。

“謝謝，東西合適嗎？”艾麗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很合適，有勞了。”

艾麗婭一大早就把你要的支撐器帶來了，你拿到支撐器的第一時間就檢視了做工如何，用了特殊的輕質金屬，顏色偏向銅色，上面還雕刻了簡易的花紋；外形和紅龍完好無損的另一隻小腿相差無幾，接觸到身體的地方都做了柔軟的包邊，皮質的約束帶，可以隨意調節松緊，牢牢的卡在大腿上。

你對支撐器的做工很滿意，艾麗婭這次同樣拒絕了你的酬謝，拿出一把獵槍要你刻印。

高階黑魔法師的刻印精度及高，可以改變武器的打擊範圍和準度，加之魔法的注入，即便是一把普通獵槍，也可以在提升威力的同時延遲壽命到兩年或三年。

艾麗婭卻每隔半年就要找你新刻印一把優質獵槍。

“梅她又弄斷了。”這是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艾麗婭最頭疼的就是她的小妹妹，卻每次都會第一時間準備一把新的給她。

東西到了各自的手裡，艾麗婭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你知道好友是對自己的寵物好奇，想親自來看看。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剛剛還瑟瑟發抖窩在主人懷裡的小狗看到你出來後又興奮起來，興沖沖地搖著尾巴，前爪在地上一蹬一蹬，舔著嘴巴想要撲你，又不時回頭壓著耳朵懇求主人的同意，艾麗婭和你說完話後終於給它下達指令。

“去吧。”

得到主人同意的獵犬子彈一樣沖了出去，在你的身上又撲又舔，你縱容它把口水甩在你身上，摸著尾巴甩成螺旋槳的小狗，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

紅龍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你和獵犬的互動，他移不開視線，你的笑容讓他離不開視線，又是他沒見過的你。不，他見過你笑的樣子！只對他一個人笑的樣子。紅龍抓緊了手中的金幣。

只不過是一隻常見的、聽話的狗，為什麼你一副喜歡極了的樣子，還對它如此縱容。

紅龍又打量起那隻獵犬，體型中等，肌肉流暢，毛發鋥亮，精力旺盛，上等獵犬。但比起龍還差得遠。

紅龍對把自己和狗作對比這件事毫無自覺，在意識到自己比那條狗好多了的時候還神氣地拍拍尾巴。

“好了靈靈，回來。”艾麗婭把紅龍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看來有人的小寵物被冷落了。”

你含著被靈靈撲弄的笑意轉頭看向紅龍，紅龍卻在與你對上視線的一瞬間看向了別處，假裝沒有聽到——他又不是寵物，看他幹嘛。

“是嗎。”你語氣隨意，收回了視線。艾麗婭起身要走，你隨她一同出門。

門外。

艾麗婭翻身上馬，金發隨風而動，她甩甩隨身攜帶的馬鞭，整個人在陽光下散發著無盡的生命力。

“梅的獵槍我要最好的。”艾麗婭抓著韁繩調整方向，對你說到。

“嗯。”

“那孩子挺喜歡你的。”艾麗婭指紅龍。

“我知道。”

艾麗婭朝你點點頭，嘴裡輕‘喝’一聲，駕著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