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曾為了你,用一千萬和命做賭注

白唸的生日在十一月二十七號。

今年冷得晚,已經十一月的末尾,天氣卻還像是剛入秋,街道上紅葉飄零,只等再一場大雨將寒意帶向整個城市。

身為剛被認回江家的少爺,白唸的生日宴會理所應當的被隆重舉辦。地點應白唸的要求,選在城市中心的天空塔上。

天空塔的頂層,白念站在玻璃走廊上,冷冷的睥睨整座城市,他腳下的玻璃被擦得透明,乍一看好像他是懸浮在天空之中,搖搖欲墜。

“白少。”

身後有人喊他,白念轉過身,臉上已帶上了溫和的笑意。來人是何家的大少爺,何楚林,三十出頭的男人,因保養得當,看起來才二十四五,衣冠楚楚,氣場強大。

何楚林的鐵血手腕是整個圈子都耳聞過的,聽說他其實是何老爺在外面和三兒生的私生子,何二少何樹才是正房所出,可就是這麼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把何樹連帶著那個不好惹的何夫人全壓得抬不起頭來,短短時間內掌握住了何家的命脈。

拳打親爹,腳踩親弟,何楚林才三十,就架空了何老爺,成了無人能質疑的何家家主。

不少人暗地裡稱何家真是狗窩裡生出一頭老虎,但老虎再厲害,也是擺不上臺面的私生子,這些年因為何楚林的出身而不滿他的人依舊不少。

就像白念一樣。

江家明面上給出來的說辭是被拐賣後流落在外的親生子,可圈子裡流傳最廣的說法,卻是白念其實是江老爺在外面的私生子,否則,江夫人也不會一見到白念,就一副悲痛欲絕的傷心模樣了。

大概是因為這層原因,白念覺得何楚林對自己有種說不出的親近。

私生子抱團取暖?

真可笑。

心裡這麼想著,白念彎起眉眼,對何楚林禮貌一笑:“何總,您好,之前聽說您去了拉薩一趟,怎麼樣,布達拉宮漂亮嗎?”

他這段時間跟在江書洲身邊學習,把這個便宜哥哥為人處世的方法學了八成回來。

“不如說是巍峨壯麗。”何楚林抬起手裡的紅酒杯,白念便伸手過去,與他碰了一下,玻璃杯間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響聲,血一般的酒液微微晃動。“白少的生日宴會果真是有門檻的,有恐高症的來不了。”

白念可不認為何楚林只是為了打趣自己,才特地走過來的,笑了笑,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靜待下文。

果然,何楚林看著他喝完酒後,就切入了正題:“不知道白少有沒有聽聞,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前些日子去bc娛樂,見到了一個小藝人。”

白念眸光一沉,臉上做出的神情卻愈發無辜:“啊~我想起來了,是傳聞中與小江少長得很像的那個?我知道的。”

“那就是我多事了。”何楚林晃動著手裡的酒杯,“只是按血緣關系來算,白少與小江少也算是兄弟,或許應該知道這件事情。”

何楚林是想表達什麼?

難不成死人還能詐屍複生?

白念真心覺得可笑極了,他親手一步一步把江喬設計死亡,又親眼看著江喬的屍體入棺下葬,如果說世上誰最不相信這件事,那一定就是他了。

他低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的笑:“兄弟麼,只怕如果我真這麼覺得了,小江少會被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砍我啊。”

何楚林哈哈笑起來,拍了拍白唸的肩膀。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說話,是不需要把話說的太明白的。

他似乎就只是來說這一件事的,說完了,扯了兩句便託辭離開。

白唸的視線再度轉回窗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的感覺如藤蔓一般漫延。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腳下的玻璃已經消失了,他站在又窄又細的鐵架上,站在數千米的高空中,只需一陣風吹來,就能讓他墜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明明江喬已經被他殺死了,他做的非常幹淨,所有證據都沒留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知道是他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