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族!”寶汲散人皺起眉頭,“怎麼回事,在這龍族水道之中,我們掛著海淵閣的旗號,不應被阻攔才是。”

以龍族為首的海族經過天君時代的開闢戰爭,以及後來數萬年的拓土、經營和鞏固,在星辰海外海處於統治地位。

但是星辰海何其之大,荒獸、海妖之類只有動物本能,沒有什麼靈智的蠻荒種族實在太多,繁衍速度十分驚人,簡直是殺不盡除不絕。除了核心海域,對其他地區,龍族只是以島嶼、暗礁、水堡、水府等等作為據點,持續鎮壓,維持統治。

聯接這些據點的,就是一條條水道。

水下自然是沒有道路的,水道也只是龍族率領海族,透過長期巡邏、御守和標記警告,殺得荒獸海妖人頭滾滾,不敢再有靠近,從而固定下來的一段路徑。

這樣的水道對大陸人族來說極難掌握,就算按圖索驥都容易在海底迷失方向,海淵閣能夠打通龍族的路子,培養一批能在海底辨別方向的領航人,得以在龍族水道運送財富,實在是令人驚異。

但是現在,這一艘寶船竟然被龍族攔了下來,比起寶汲散人等只是驚訝,陸乾則是心中一沉。

但看對方雙龍,一元嬰一金丹,後面一大堆蝦兵蟹將中也就金丹數名,其他都是低階修士。

若是真的為師姐而來,恐怕早就元神煉虛出手擒拿了。

那又是何事?

寶船已經停了下來,擺出了一副配合的姿態。自然不是害怕眼前這兩條蛟龍,而是如今身處龍族水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兩頭龍靠近過來,陸乾看得分明,一頭金丹期的趾高氣昂,龍形無角,應是螭龍之體,但身上又無鱗片,而是像鯊魚一般的粗糲面板。

另一頭元嬰期的跟在身後,它離龍形更遠,是魚龍之軀,粗短肥壯。雖然修為更高,但卻亦步亦趨,一副隨從模樣。

寶汲散人隨口對陸乾說。

“龍族之中,極重血脈之別,血統為尊。血脈越純,地位越高。別看那條螭龍是金丹,好歹也是混血龍族,地位高些。而元嬰的就不是真龍之屬,乃是其他海族走了向龍族進化的路子,一路蛻體而來,因此地位上低多了。”

陸乾心中一動,想想眠龍山上遇到的躍淵君和虯翁正是如此,明明虯翁道行更深,卻要受躍淵君的指揮,陪他冒險前來劫掠。

眼前的兩頭龍類一個閃身,過了寶船的分水法陣,到了甲板之上,化作人形。果然金丹的一臉倨傲站在前面,而元嬰的小心侍立在側。

“兩位龍君。”一名元嬰護衛拱拱手,“不知如何稱呼?”

魚龍喝了一聲:“此乃近日調任此方水府的統領,平波君!”

平波君哼了一聲,從鼻腔中噴出了兩道水汽。

“原來是平波君當面,失敬失敬。”另一位元嬰護衛說,“這是海淵閣的商船,也按協議懸掛了龍族旗幟,不知龍君為何阻攔?”

說罷,又遞上一件信物。

魚龍接過信物檢查一番,又遞還回去。小心地對平波君說:“統領,這確實是海淵閣的船,咱們放行?”

平波君斜睨了他一眼:“放肆,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啊?”

魚龍堆笑點頭:“是屬下多嘴了。”

平波君轉過頭來,又對兩名元嬰護衛說:“你們人族要過我水府,有沒有提前三天報備啊?”

兩名元嬰皺了皺眉:“這……之前也沒聽說有這個規矩啊?”

平波君沉下臉來:“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既然此府由我統轄,這條水道就要聽我的規矩!”

“沒有報備,就視為亂黨!我要通報大統領,即刻緝拿!”

陸乾默默盤算著,看起來平波君是新官上任來抖威風,到底是沒事找事弄權為難,還是想吃拿卡要,亦或是兩者都有?

寶汲散人坐不住了,從船艙中走出,哈哈一笑。

“哎呀哎呀,龍君消消火氣。早就聽聞此方水府來了一位年輕有為的龍君,一直未曾得見,今日有緣相遇,實慰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