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面露兇惡,竟有人敢打衙門的主意?

若是有特殊情況,上頭也會打聲招呼,這次沒收到通知,應該是有人私下行動。

牢頭自然不會放過一個讓他丟官帽的賊人,不過在蘇婉凝面前先暫時收斂了情緒。

“多謝林家妹子,我這邊手頭還有事情,就先不送你和醫官了。”

蘇婉凝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眼跟來的陸嘉容,對方面色淡然,絲毫沒有因為掩蓋真實身份而慌亂。

“大人請便。”陸嘉容說完,也不離開,有意在等蘇婉凝。

蘇婉凝見狀,也不再扭捏,同他交談:“陸公子怎麼有空來衙門巡視?竟還是以醫官的身份。”

“噓。”陸嘉容食指輕觸鼻尖,抵在嘴唇上方,示意低調。

他抓起蘇婉凝的衣袖,兩人快步走出衙門,經過大門時,巧妙地走快半步遮蔽住蘇婉凝的臉。

蘇婉凝知曉他在躲避什麼,因為牢頭已經揪住秦若軒在盤問了。

對方只是輕掃兩人一眼,並沒有露出異樣的情緒。

蘇婉凝舒了口氣,同時也在暗喜,又成功地給秦若軒這個渣男擺了一道。

“你怎麼隻身前來,腳還跛了?”陸嘉容走出衙門後,更是不顧他人眼光,連攙帶扶地把蘇婉凝帶到了小巷子裡,將她按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

蘇婉凝一愣,她只惦記著整治李媽媽還有秦若軒,完全忘記自己的腳崴了!

這會兒還有些隱隱刺痛和紅腫的感覺。

陸嘉容在她面前蹲下,把從藥童那裡順來的藥箱放在青石板路面,然後輕輕地抬起她的腳,拿掉鞋襪。

因為一連串的動作過於行雲流水,蘇婉凝根本來不及反抗。

腳踝處確實嚴重,像剛出鍋的饅頭一樣腫脹。

陸嘉容懲罰性地用指頭戳了下,臉色沉鬱:“不知蘇姑娘在追查何事,還是格局真的小到如此地步?能親自來衙門堵死李媽媽的生路,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慮了。”

蘇婉凝哂笑道:“陸公子真是有趣,我就算真的眼界窄小,也妨礙不到陸公子的大路。”

“還有心思伶牙俐齒,看來腳是不想要了。”陸嘉容出言威脅,故意將病情說得危險。

蘇婉凝也著急起來,她不想出師未捷,人先瘸了,本來並不在意的小傷,或許真的不宜拖延治療時間?

“陸公子,勞煩……嘶。”

她話還沒說完,陸嘉容已經先點按確定了傷處範圍,將一個褐色的冰袋敷在了她的腳踝,涼意瞬間從發燙的傷處滲入面板下面,冰冰涼涼,果然舒適很多。

“時間再久一些,恐怕你好一陣子不能下地走路了。”陸嘉容視線仍停留在蘇婉凝紅腫的腳踝處,不經意間看到周邊白皙的膚色,隱隱有股熱意從心底升起。

蘇婉凝自然不知陸嘉容內心的波瀾起伏,反而為自己方才語氣中的不善而略顯侷促:“想不到陸公子還精通醫術,真是讓人佩服,佩服。”

“哼。”陸嘉容冷哼一聲,面色倒沒有責怪的意味,“蘇姑娘還是收起客套,打從認識那天起,就沒見過姑娘真的有客氣過。上一次見面,還能直呼陸某全名,現在怎麼反倒生疏了?”

說著,他還耐心地移動固定住的冰袋,時不時地替換冰敷位置。

蘇婉凝心中一暖,小聲嘀咕:“那陸公子想要怎樣的報答,只要婉凝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她有被陸嘉容的話點到,一下就會想起第一次見面救了陸嘉容之後的無理要求。

陸嘉容在蘇婉凝看不到的角度彎了彎唇角,一本正經道:“蘇姑娘日後也可稱呼陸某全名,不必過於拘謹。畢竟以後還會再改口。”

聽他有意賣了個關子,蘇婉凝似懂非懂,兩人關係微妙,她此刻並沒有想好是否要推進一步。

“好,陸嘉容。”她稍稍揚起下巴,語氣有一絲小得意,這可是陸嘉容自願的。

“嗯。”陸嘉容應了聲,後面的話越說越沒有底氣,眼前的狀況他屬於一廂情願的那一方,“我們的婚事何時定下?我知你還有幾個月便能及笄了。”

蘇婉凝想了想,“或早或晚都不是問題,只是陸嘉容,你得拿出些誠意吧!”

她說著,上半身微微傾向為她敷冰袋的陸嘉容,尖尖的髮尾調皮地戳到陸嘉容的手臂,肩膀。

陸嘉容順著女子的烏髮,轉向她精緻的下頜,笑吟吟的紅唇,心臟漏了幾拍。

“那回到最初的問題,你為何要親自來衙門。恐怕不只為了李媽媽那麼簡單吧。實際上這次我喬裝醫官混入牢房,就是為了解你更多一些。”

同時也想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