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了這麼久?”房門開啟,看到她提著袋子走了進來,唐慕年一顆懸著的心,悄然落下,一股心安感,莫名蔓延在他的心扉間。

但口吻上偏偏充斥著一股不快跟不耐,好似有多嫌棄她躡手躡腳。

把袋子放到茶幾上,宋言沒搭理他這茬,總不能小氣吧啦的跟他抱怨在樓下遇到溫佳期的事,跟他抱怨,不合適,她也抱怨不來。

“你怎麼沒有找衣服穿上?”見他還是赤裸著上身,露出他壁壘分明結實好看的胸膛,宋言略有不自在,看他時,眼神會刻意閃避開他的身體,直接注視在他臉上。

唐慕年走了過來,到沙發邊她的身旁坐下,自然而然的把一側手臂側到她麵前,英俊的麵龐,滿是冷沉,說,“沒注意。”

聽聞他的話,眉梢攏了攏,宋言拿出藥,開啟後,小心翼翼給他塗抹上,卻沒再多說什麼。

見她專注地給自己處理傷口的認真模樣,唐慕年低眸凝視她的側臉,忽而看得有些失神,心底蔓延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很踏實,踏實得讓他覺得不切實際。

就好像是覺得,隻要能看到她,她就在身邊,一切都能變得無所謂起來……

可,真的能無所謂麼?

一想到或許她也曾如此專注小心翼翼的對待過別的男人,心底就莫名又升騰起一股煩亂,擾得他一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的躁亂起來。

視線硬生生從她側臉上收回來,別開頭,他不再凝視她,隻有眉宇間籠罩了一抹複雜陰霾。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他形容不出來,糾結的,複雜的讓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快處理好了他手臂上的三個傷口,給他包紮好,宋言轉身收拾藥箱說,“已經弄好了,這段時間,傷口盡量不要碰水,也不要去隨便弄傷口,過些日子就會好起來,再買些祛疤的藥,就不會留下任何不美觀的問題了。”

去不祛疤什麼的,對於他這個男人來說,真的是很無所謂,相比起他,倘若在她額頭上留疤,那才是叫他不能容忍的。

看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問題,唐慕年蹙眉,冷硬地聲音道,“你額頭上的還沒處理。”

“……”

宋言一怔。

原本額頭上的小傷口是有些疼的,磕破的皮也刺刺的痛,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她已經感覺不到了。

他不說,她可能真的就忘記了。

張了張嘴,她剛想說什麼時,放在兜裡的手機驟然響了起。

她的手機原本是被那個變態司機沒收了,後來跟唐慕年離開時,她又去拿了回來。

她這種人就是,不管遭遇怎樣的情況恐懼,最後都也不會忘記自身財產的問題,當時她去拿手機時,還被唐慕年冷冷嗤笑了下。

她的一舉一動,都表現出了她是個十分的財奴。

而這突然響起的手機,霎時又將空氣拉至一個詭異而沉默的狀態,瞬間打破了方才的寧靜。

唐慕年眼眸又沉了下去,漸漸煩亂的心緒更甚了,一抹危險地陰鷙,不加掩飾的盯在她身上,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微冷,“怎麼不接?”

這種時候能打電話給她的人,除了她外麵的男人,他想不到其他。

所以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又將是一種怎樣的糟糕。

宋言凝眉,即便沒有去看,她也能知道,打她這個電話的人,不是宋小源就是裴思愉。

偏偏是在唐慕年麵前的時候……

遲疑了會,暗暗咬了下唇,她終究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宋小源的聲音,“宋大言,已經很晚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稚嫩地聲音充滿了不安的擔憂。

宋言握著手機,起身走到視窗邊,眼角餘光不時瞟過唐慕年,見他目光根本沒有再盯在自己身上,她壓低了聲音說,“我今晚有點事,等會就回來了,很晚了,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