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這個時候,他早就沒了堅持的理由。

不斷重複的像是用各種藉口來搪塞他捨不得的態度,他已經厭倦了,這一次幹幹淨淨的解決之後,他會放她走,不再堅持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就當是,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好。”斂下眼眸,得到他的回答,宋言扯扯唇,抬起頭,微笑,“我去洗澡。”

走進來,她隨手關上門,不多看他一眼,往其中一間房間的浴室走去。

唐慕年眼神冷冽地凝視她的背影,待她進入浴室後,倏爾,收回了目光,眉宇間充斥著一股躁亂戾氣。

坐在客廳內黑色沙發中,唐慕年雙腿優雅交疊在一起,裸露的上身肌肉緊實,精壯的身材散發出一股無窮誘人魅力。

聽著浴室裡持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他眼中有一抹驅之不散的陰霾,杯中濃稠紅酒一口接著一口灌下,胸口裡像是堵上了一層火焰,燒得他胸膛炸裂。

浴室裡,溫水淌過全身,凝望被水蒸氣覆蓋,鏡子中朦朧的自己,宋言臉上沒有笑容。

這麼不自愛,不自持的自己,讓她滲出厭惡的心理。

她唾棄。

唾棄她自己……

不多時,浴室門開啟了,宋言裹著浴袍走了出來。

睨視麵前站著的女人,唐慕年輕闔下眼眸,懶得多說什麼,眼中不帶一絲情慾色彩,唇畔輕抿成一條好看直線。

抓過她手腕,將她帶到沙發上,他精裝結實的身體壓了上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匍匐著,他捏住她小巧精緻的下頜,嘴角殘忍的笑,“是爸的忌日!”

宋言渾身倏然狠狠的一震,雙眸倏地看向他。

“你忘記了是嗎?”捏住她下頜的手不自禁的用力,他笑,“也對,像你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會記得?”

當初連唐父死都沒能回來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記得一個忌日?

宋言呼吸滯住了,渾身漸漸泛起一股冰涼之感,從內心深處,漸漸外延,席捲著她的每一個細胞,身子快是冷得止不住顫抖。

她真的忘記了。

這段時間,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在做什麼,才導致於,她居然忘了。

今天,是宋小源的生日,也是……唐父的忌日……

彷彿直到此刻才突然明白,為什麼他會選擇今天來跟她做這種事,彼此徹底斷絕關係。

說到底,他就是在最後一刻,也不想見她好受,偏偏選擇這種日子,讓她卑微得更徹底,自責自恨得不留餘地。

他不應該不在知道,隻有唐父是她永遠的沉痛,是彌補不了的悔恨。

眼眶遂不及防的一酸,宋言張了張嘴,“唐慕年……”

“現在想起了?”將她突然酸紅的眼眶視若無睹,他殘酷地說,“說說,爸死的那天,你在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到他死訊的訊息!”

唐父死的那天,他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唐父奄奄一息的時候,還要求他盡所能,發布訊息到各大雜誌社,電視臺。

不惜被人嘲笑他今日的落魄跟潦倒,就是希望她能看到,在最後他閉上眼睛前,能看她最後一眼。

可是最後的結果,她非但沒去,仍舊是一個訊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