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於任何原因,她都很清楚,她必須要跟唐慕年離婚的,所以盡管羅佩茹不說,她的打算也早就好了。

聽聞她的話,羅佩茹有些尷尬,忽然就覺得,自己說了這麼多,似乎有些多此一舉了。

宋言在唐家生活那麼多年,是什麼性子,她不是不懂。

但凡已經感覺到自己不是那麼重要後,宋言會自己離開的。

“你能想得清楚,那我就不再多什麼了。”氣氛有些僵硬,盡管可能會傷人心,羅佩茹還是說,“慕年這邊,我會給他做思想工作,讓他盡快準備好離婚協議,你放心,離婚以後,唐家也不會虧待你……”

“不用了。”回頭,宋言扯唇笑了笑,“唐家給我的已經夠多,不需要再給我任何東西,我現在有能力能自己賺錢,隻要您能盡快跟唐慕年說清楚,讓他盡快離婚就好了。”

“……”

“我不打擾您了,有什麼事,可以電話通知我。”微微得體頷首了下,宋言轉身離了開。

羅佩茹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想想,其實都還有些感情的吧,畢竟,她也是在唐家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不待見,並不代表一點感情都沒有。

莫名的,羅佩茹就想起了,宋言十歲那年,剛被接到唐家的落魄樣子。

那時,她父親才去世幾個月,母親就要急著改嫁,從而想要把才十歲的她留在其他叔叔親戚家,但因宋爸爸的去世,宋家那些原本圍著他們一家的親戚,就樹倒猢猻散,一窩蜂的全部散開,沒一個人願意收留孤苦伶仃的她,若不是唐家念著故友交情把她收留,現在她在哪還是個未知數。

原本的千金小姐,一夕間卻變成別人家的童養媳,盡管唐父對她不錯,她卻是活得卑微而小心翼翼,連說話都要斟酌用詞。

想來,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

這麼想著,羅佩茹禁不住的一聲歎息。

雖然很多時候,她認為宋言就是一顆災星,也不能否認,當年唐家遭遇的那些事情,她甚至一度懷疑是因為他們收留宋言的關係,才導致於出如此禍端,才會讓唐父早早逝世,也才讓她從此不待見她。

但,事情已經過去六年了,盡管有過怨恨,最終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如今,隻要她肯跟慕年離婚,那就已經是最大的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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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慕年下班回到家中,保姆張嫂上前來接過他的外套,對他小聲說,“少爺,夫人在客廳裡等你。”

抬眸,他便看到羅佩茹端坐在那兒,微微蹙了下眉,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唐慕年這才往客廳走去。

“媽。”踱步到客廳沙發坐下,張嫂給他倒來一杯水。

羅佩茹抬眸看向他,“最近你都在忙什麼?怎麼總不見蹤影?佳期經常會對我問起你。”

“今天不是已經在醫院看到了嗎?”唐慕年神色淡淡的,沒多大情緒,“你沒事,總往醫院跑做什麼?”

“我不往醫院跑,難道要像你一樣幾天不見蹤影?”羅佩茹輕哼一聲,不悅道,“佳期為你流掉一個孩子,怎麼也不見你多關心關心?每次都是這樣,溫家人會對我們有意見的。”

“他們有意見那是他們的事情,如果看不過去,那就別讓他們女兒再繼續糾纏我好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聽聞他這個無所謂般的回答,羅佩茹有些坐不住了,怒瞪著他道,“什麼叫別再讓佳期糾纏你?你們孩子都流掉一個了,要是讓溫家人聽到這種話,還不知道會怎麼看我們!”

“別人怎麼看很重要嗎?”端起水杯,唐慕年淺淺啜了一口,眸色無半點情愫,冷靜又冷血,“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她會懷我的孩子,那隻是一個意外,從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溫佳期從很久以前便暗戀著他,至於她是什麼時候看上他喜歡他,他並不知道知道,他隻知道的是,曾有那麼一次,溫佳期來跟他告白,但卻被他拒絕了。

而後來,有一次因應酬喝多了些,溫佳期不知怎麼的出現在他麵前,把他扶去了酒店。

說出去,可能真的沒人相信,他之所以會跟溫佳期發生關係,居然跟宋言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也不知是因當時溫佳期打扮得太過神似於他內心深處的某人,還是因為溫佳期確實跟內心深處的女人有那麼一點點的相像,都是那一刻酒精的麻痺,讓他以為那個平日裡不吵不鬧像木頭一樣的女人突然轉性,懂得溫柔待人,才會跟溫佳期有了那麼一夜溫存。

事後醒來,他給了她物質方麵的補償,並且也叫她吃避孕藥,哪隻她避孕藥非但沒吃,還懷了他的孩子,沒有經過他的同意跟詢問,直接便到羅佩茹麵前說明懷孕之事,以此來糾纏他,並試圖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