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年嘆了氣,大概也想明白了為何會讓他去調查這件事。

若迷香一事是真的。

裴舟霧被囚禁著,他定然是得不到這種東西的。

而守衛身上帶著迷香是給誰用的,對付裴舟霧的?

這件事情不能隨便派個人去查,皇后和裴家都會不肯,免得是和山上那些一夥的,再同氣連枝隱瞞了真相。

必定得是一個不參與上京朝堂鬥爭,又同時位高權重不容易叫人收買矇蔽的人才好。

他雖官居正二品,手下統領數十萬的大軍,卻常年在外征戰與上京朝堂無甚聯絡,不屬於任何派系。

讓他去查,確實最為公正。

回府換過衣服,鎧甲加身後便帶兵出城前往香山去。

裴舟霧囚禁之所格外偏僻,坐落在半山腰的深林裡,極為難尋,最後在一座崖邊看見了那巨大的鐘擺。這囚禁之所上下皆為懸崖,往上不見頂,往下又不見底,位置倒是妙。

瞧見齊整的軍隊過來,山前的看守都亂了陣腳。

“這位將軍,可是來羈押那叛賊裴舟霧的?”

“叛賊?”沈修年上下打量他一下,饒有興致地說:“裴舟霧是否為叛賊,陛下尚未有定奪,你就這般篤定?”

“這、這、那裴舟霧都殺了人了,還能不是叛賊嗎?”

“他為何殺人?”

“還不是為了叛逃出去。”

“沒記錯的話,他被囚禁在此已有半年之久,為何之前不叛逃,偏偏選在昨夜?昨日你們的新領隊上了任,夜裡,人就叛逃了,難不成是你們的領隊故意給了他叛逃的機會?”

“這怎麼會呢,這……”

沈修年懶得同他多說,直往裡去。

裡頭第二間屋子被推開時,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皺了鼻子。

床上的人雙目緊閉,唇色慘白,身上的血紅更是灼人眼睛。

都是朝堂裡的人,沈修年與裴舟霧雖未曾有過太多的交集卻也是碰過面的。

以往,裴舟霧是個多耀眼如日的人。

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屬實唏噓。

沈修年伸出二指探去裴舟霧的鼻間,實在是因為裴舟霧的狀態太像是沒了氣息的,胸口都不見有起伏。

“蘇……”

聽見裴舟霧呢喃,他一驚忙將手收了回去。

“……月螢。”

聲音太過虛弱,沈修年絲毫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