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府,城北,尚北書局。

“不知蔣指揮使大駕,有失遠迎。”那掌櫃的默默抬頭看著眼前來人。

若不是身形顯眼,掌櫃的還真認不出這風塵僕僕的傢伙是蔣瓛。

畢竟會來書局的,大多都是文弱書生。

“客氣了,近些日子可能得叨嘮方先生了。”蔣瓛微微拱手道。

蔣瓛同此人共事時,可沒少吃暗虧,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茬子。

那方先生卻是呵呵一笑,慢悠悠的應道:“蔣指揮使請便,我方某人也不過一介掌櫃罷了。”

“方先生謙虛了,我想打聽一人,不知方先生可曾聽聞。”蔣瓛鄭重其事的問道。

“何人。”方先生言簡意賅的應道。

“宋懌,如今在蜀王府上。”蔣瓛正色道。

那方先生微微怔了怔,仍是言簡意賅的說道:“不知。”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沒什麼本事,也就只能顧著這一畝三分地了。”

聞言,蔣瓛也沒再絮叨,默默上了樓,嘴邊默默嘟囔著:

“方孝孺啊,方孝孺,你留這鳳陽府到底圖什麼。”

至於方先生說的不知,他是半點不信。

畢竟,方孝孺可是宋濂的學生吶,離開應天府時,那叫一個孑然一身。

況且連太子朱標都留不下的人,肯蝸居在這鳳陽府,當一介掌櫃?

望著蔣瓛上樓而去,那方孝孺卻是默默嘟囔了聲,“宋懌,在蜀王府上嗎?有些意思。”

若是宋懌在此,大抵應該能猜出這方孝孺的想法。

此人特意從應天府而來,多半是考察椿哥兒罷了。

……

蜀王府外。

“慢走不送啊。”宋懌望著身後,恭敬的說道。

送別了錦衣衛,再轉過身,看著眼前熟悉的牌匾——蜀王府,他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光是看著這牌匾,我都安心好幾分吶。”宋懌不禁感嘆道。

卻又突然頓了頓,看著眼前站著都能打盹的護衛,無奈的搖了搖頭。

倆護衛,一個黑壯,一個精瘦,宋懌給他倆取了個親切的外號,沒頭腦跟不高興。

“別睡了,別睡了,殿下來了。”宋懌緩緩走近,打趣道。

那精瘦的倒是先清醒了過來,猛的拍醒了自己隊友。

唰的便筆直的挺立在了門前,宋懌倒是饒有意味的打量著二人。

過了好一會,看著二人依舊認真的模樣,宋懌是沒繃住,不禁笑出了聲。

迷糊的二人這才反應過來。

那精瘦護衛直接是一臉不悅的擺著臭臉,黑壯護衛倒是樂呵的撓著頭。

宋懌倒也不再逗二人,掏出幾錠銀子,塞給了二人,寬慰道:“晚上早些休息,最近確實是辛苦二位了。”

宋懌也是走近了才發現,兩人那黑眼圈著實明顯。

不由想到,近些日子,盤踞在蜀王府邊上的刺客一波接一波的。

他倆護衛肯定不輕鬆,壓力也很大,這黑眼圈多半都是因為他而累的。

言罷,護衛二人也不矯情,直接便接了下來。

宋懌也自顧自的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