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只答了兩個字,那他那常年在戲臺上練就的氣場卻散落了無限的震懾力。只單單兩個字,卻予以人一種不怒自威的肅穆感。

畢竟是個京城名氣正旺的當紅藝人,便是林阿誠見了,竟也有些不寒而慄。但是為了宋青蓮,該問的事情,還是要問的。

他作淡定狀道了一句:「多謝軒公子賞臉。」

與明靖軒一同離開雲水村,還未來得及開口,明靖軒便先一步問道:「林先生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明某人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冰冷。問的也是這般直接,不含有絲毫的委婉。

戲臺之下,面對這樣的軒公子,林阿誠滿心的疑問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便也只能先說:「久聞軒公子大名,今日得以相識,無限榮幸。在下林阿誠,雲水村人士,是青蓮的隔壁鄰居,想必……」

「我知道。」明靖軒打斷了他的話,只清清冷冷直言開口「我知道林先生是何方人士,青蓮曾經和我提起過,林先生不必多做解釋。」

他這般直白之言,竟讓林阿誠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是想問他與宋青蓮之事,可卻不知該怎麼問出口,不知自己為何會彎彎繞繞與他說這些無關之事。

明靖軒素來直接,說話從不喜唉拐彎抹角,向來有何事便說何事,對任何人都是如此,這也是他的一貫作風,並無怪異之處。

若是旁人倒也還罷,可是面對的偏偏是明靖軒。哪怕是見過世面的林阿誠,還是會覺得有些拘束。

明靖軒既然這般說,他便先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那……青蓮是如何在軒公子的面前提起在下的?」

明靖軒如實言:「青蓮妹妹說林先生是她的鄰居,自幼對她十分照顧,她亦視林先生為摯友,為長兄。」

聞此言,林阿誠的心中還是添了些許的欣慰的,雖然她對自己沒有那樣的心思,但至少,自己在她的心中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

早知道是不可能的,也許,這就足夠了吧。

明靖軒看出了林阿誠的不自在,想必也是因為自己身份的原因而戰戰兢兢,於是便平和地對林阿誠開口:「林先生對明某人不必如世人對軒公子那般敬重而刻意,林先生是青蓮妹妹的摯友,我明某人也會當林先生是朋友。」

「戲臺上我是軒公子,戲臺之下我是明靖軒,林先生只當佟某人是尋常人便好,不必如此拘束。」

他即便將態度放的平和了些,可卻還是帶著些唯我獨尊的清冷,這大概是戲臺上常年練就而不可更改的氣場吧。

冷漠是他的尋常為人處世之道,哪怕是態度有了稍許的平和,也只是因為自己和宋青蓮相關。偏偏這樣,倒是讓林阿誠有些無地自容。

如此也說不得別的,他也只能略表感謝:「多謝軒公子看得起。」

既如此,他便索性直言問出了想說的話,直接嚮明靖軒問:「軒公子,在下只想問您一件事情。軒公子是京城的紅人,想必對京城的人世所見所聞定然無數。」

「既然如此,為何軒公子選擇的人,不是與軒公子身份相匹配之人,而是毫無特長青蓮呢?」

明靖軒面不改色,眸中的秋水淡淡如清波,只是如尋常一般回答:「你大抵不曉得,我喜歡她,是因為她與這京城中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的純澈與透淨,是這世間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尋不到的。我喜歡的就是她的這份真,這一點這人世間皆無人可比擬。」

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湧入了林阿誠的心裡,只覺得有一絲絲的難受,他輕吸了一口氣,「軒公子既然喜歡的是青蓮的純真,那你日後會好好的待她,對

她不變心,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與背叛嗎?」

「當然。」明靖軒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既然選擇了她,對她的感情便永遠都不會改變,我這一生也只會愛她一個人,變心與背叛是絕不可能的。這一點,林先生大可放心。」

林阿誠停頓了一下,又鄭重地對明靖軒啟齒:「軒公子,或許有些事情不是我應該問的,但是這些事情,我必須要說,軒公子不要怪我多嘴。」

「青蓮家中的狀況,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她的終身大事她的爹孃都不會關心,我雖然不是她的兄長,但與她鄰里多年,與她兄長一般無二。所以她的終身大事,我必須要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