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蓮在那七八層的臺階上腳底滑了一下,頓時之間便失去了重心,隨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跌了下去,從那七八層的臺階上滾到了地面。

「啊!」她不禁痛得發出了一聲呻吟,那臺階上的稜角那樣多,她整個身子都被硌得發疼,墜落了下來,她幾乎痛得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大早晨的,吵什麼呀,誰在外面嚷嚷,不讓本老爺好好休息?」外面的爭吵聲驚動了李金山,只見他手中拿著一卷菸袋,一邊抽著煙,一邊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老爺。」那戍衛見了李金山立刻俯首,恭敬道:「是二少爺的姨太來此處,說非要見老爺,她非要闖進來,屬下沒能攔得住,是屬下的失職,還望老爺恕罪!」

見宋青蓮滿面痛苦的躺倒在地上,李金山卻眉頭一皺,朝那戍衛嗔罵:「有你這麼做事的嗎?這麼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頭,你也下得了手。」

「你們這些人吶,二話不說就出手傷人,這丫頭可是我兒子的妾室,是要照顧我兒子起居的人。」

「你要是把她給弄出個三長兩短來,我兒子沒人照顧了,這罪責你擔待得起嗎?蠢貨!」

見李金山動怒,那戍衛立即跪下了身,向他請罪:「是屬下的罪過,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冒犯少姨太,還請老爺恕罪。」

宋青蓮趴在地上,忍著痛抬起了頭,竭盡全力的向李金山請求:「老爺,是……小女想要來見老爺一面的,小女有些話想和老爺說,小女必須要見老爺一面,還望老爺應允……」

她的身上還在吃痛著,話音還沒有落下,便已然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咬著牙關皺緊了眉頭。

李金山俯首看了一眼宋青蓮,眼珠轉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凝思著什麼,兩秒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罷了罷了,瞧瞧你這副模樣,真是不把自己折騰死不罷休,你跟我進來吧。」

「多謝老爺。」見李金山鬆了口,宋青蓮即刻忍著痛,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向臺階上走去,跟著李金山進了正廳。

這一天,李金山的心情倒是還不錯,早起在正廳中看著報紙,並沒有在忙什麼正事,聽到了吵鬧聲便走了出去,因自己本清閒無事,所以便讓宋青蓮進了來。

他又慢步逍遙的走到了正廳中央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在一丈開外,從上至下,細細的打量了宋青蓮,口中閒閒說著:「聽府裡的下人說,這幾天你對石頭那傻孩子的照顧的確是盡職盡責,把那傻孩子服侍的倒是蠻舒服的。」

「真是沒有看的出來呀,果然是一個很能幹的小丫頭,看來你這丫頭雖然平時一聲不響,但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今天這一大清早,你不在石頭房裡看著石頭,來找本老爺做什麼呀。有什麼急事,非得這個時候來和本老爺說。」

「本老爺今天心情好,你若有什麼要求跟本老爺提,就儘管說吧。看在你這幾日對石頭盡心的份上,若不是什麼難滿足的要求,本老爺都會滿足你。」

「不過可說好了,你現在已經是石頭的妾室了。別的事情本老爺可以滿足你,但你你若是想請求本老爺放你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事,想都別想。」

「如果你一大清早的來找本老爺是想跟本老爺說這件事情,那你就快回去吧!」

宋青蓮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心中也沒有什麼波瀾,只是低低俯首,面無表情地低聲對李金山說著:「嫁到李府給二少爺為妾室是小女的命數,小女已認命,小女不會再離開了。但小女有一個未完成的心願,還望老爺允准。」

「待到小女完成這個心願的時候,小女定當會回到李府,盡心盡力的伺候二少爺,絕無二心。」

「哦?」李金山一隻手摸著下巴上的

胡茬,對宋青蓮側目而視,饒有興致的問道:「你還有未完成的心願?是什麼心願,說出來聽聽。」

宋青蓮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將頭抬了起來,正視著李金山,不卑不亢而言:「小女在京城還有一樁夙願未了,小女想與昔日的故人明靖軒見上一面,只一面而已。」

「老爺您放心,小女不會和他耽擱太久的時間,見完這一面之後,小女便會迅速的回到李府,還望老爺應允小女這個小小的請求。」

李金山晃著腦袋,細細琢磨著,臉上上的表情只見深沉,卻看不出喜怒:「明靖軒,嗯……這個明靖軒就是那個明輝堂不知天高地厚,敢出言頂撞本老爺的那個唱曲戲子軒公子吧。」

「本老爺沒記錯的話,你們倆好像是有過一腿,這個戲子是你曾經的情人,對吧?怎麼,你現在已經嫁給了我兒子,還對你曾經的姘頭不死心,還想再去勾搭他,還求著本老爺讓你去見他?」

自己與明靖軒之間最真摯的情意,到了這不知人間疾苦的商賈老爺眼裡,竟是這樣的不堪。聽他這樣挖苦諷刺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宋青蓮心中不禁湧起了一陣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