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便越心痛,那絳紅色的蓋頭下已然落滿了心酸的淚水。

這一天,她是這一場盛宴的主角,她這一生從未如此風光過,可這一次的風光,卻是她這一生最不想擁有的,也是最難言的心痛。

誰又得知,這漫天的喜悅是為她而準備,可在這場盛宴之中,唯一難過的,心痛到窒息的人,卻是這盛宴的主角。

另一旁的李府中,一樣是佈滿了,歡天喜地的大紅色,為了這二少爺的納妾,李金山特地差派下人把整個李府都佈置的喜氣洋洋。

「來來來,美人,你看看本老爺穿上這身衣服跟石頭去迎親,合不合適呀?」李金山換上一件華貴的長衫,走到在梳妝檯前正梳妝的霍雨漫,滿面喜色地向她問。

霍雨漫剛剛描完眉,將眉筆放在了妝臺上,轉過身望了一眼李金山,抿嘴一笑,柔聲說道:「不錯不錯呀,老爺穿上了這身衣衫,果然風流個儻,這乍一看呀,好像年輕了個十幾歲似的呢。」

「哈哈哈!」李金山開懷大笑,又攬住了霍雨漫的腰:「今兒個給石頭納妾,我那傻兒子終於有女人照顧了,我這不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他頓了一頓,又細細的打量著化著濃豔妝容,穿著豔麗旗袍的霍雨漫,讚歎不已:「美人,你今兒也是漂亮的很吶。」

霍雨漫靠在了李金山的懷裡,嬌聲說著:「老爺您今天這麼帥氣,妾身當然要漂亮,不遜色於老爺呀。老爺您高興,妾身也高興。」

李金山摸著霍雨漫的臉頰,開懷大笑:「說起來也多虧了美人給本老爺想的這個主意啊,這真是一舉兩得。」

「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明靖軒的小情人整過來給我兒子做妾,既狠狠的報復了那個臭戲子,又給我兒子找了一個能照顧他起居的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霍雨漫輕輕一笑,眼中流露出一抹陰狠之色,輕眯鳳眼,眼波流轉之中,又狠狠地道了一句:「就這樣報復他哪過癮啊,還有更讓他難受的在後面等著他呢。」

「我要讓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親眼看著他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為妾,讓他生不如死!」

李金山不解她話中意,奇異地向他問:「美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砰砰砰。」

李金山的話音剛落,緊接著便聽到了老管家的敲門聲,霍雨漫道了一聲:「進。」

那老管家便進了來,彎下了腰,恭敬地對霍雨漫開口:「霍姨太,尊照著您的吩咐,一切事宜老奴已經打點妥當了,明輝堂的軒公子稍後就會到堂上來,為二少爺納妾唱堂會。」

霍雨漫轉過身,道了一句:「很好,你是否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只對他說是少爺娶妻,沒讓他知道這是李府的喜事?」

那老管家點點頭,「老奴都依照姨太吩咐所做,老奴命人蒙上他的眼睛,將他帶到李府。只對他說,這是咱們府上的規矩,他也沒有多問,就跟著咱們走了。」

霍雨漫輕輕勾了勾唇角,眼中盡是得意與陰狠,滿意而點頭:「很好,此事你辦的不錯,待會兒重重有賞,你先下去吧。」

「是,多謝霍姨太。」那老管家應聲答道,便退了下去。

聽著他們的對話,李金山似乎猜出了霍雨漫做了什麼,並轉過頭向她問:「美人,你這是……」

霍雨漫邪魅的笑著,伸出一隻手戳著李金山長衫上的紐扣,得意而道:「沒錯,老爺,妾身已經打好主意了。」

「妾身一早就派咱們的管家,去明輝堂把那同敬軒請到李府,為石頭納妾唱堂會了。妾身還特地叮囑管家不讓他知道是給咱們家兒子納妾,咱們與他結過怨,要知道讓他知道是的咱家,他是鐵定不會來的。」

「妾身讓管家給了他一筆大價錢,就說是喜歡聽他唱曲兒,所以才非要讓他來的,結果他果然上了這個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待會兒啊,讓他在大堂上唱的起興的時候,突然發現那納妾的是咱們家的兒子,高堂上坐著的是你我,而嫁人的呀,就是他那魂牽夢縈的小情人,他不得難受死才怪呢。」

「可等到那會兒,滿堂賓客都在,他就算再難受,也得接著唱下去。你說,這對他來說,是不是最狠的報復,老爺,您聽著是不是都覺得很過癮呢?」

「原來美人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果然是我的美人,就是聰明!」李金山恍然大悟。

他說罷,又笑意盈盈的對霍雨漫稱讚:「還是美人的計謀高,這樣一來啊,那個明靖軒不得難受死才怪呢。」

「嘿嘿嘿,爹,姨娘,嘿嘿嘿……」話音未落,便見一個身上配著大紅花,穿著紅色喜服,一臉痴傻相的男子,咧著嘴傻笑著破門而入。

這男子身材略微發福,年紀輕輕頭上卻幾乎沒有多少頭髮。臉上的橫肉幾乎將眼睛都擠沒了,小小的眼睛中又空洞的沒有任何神采,只會歪著腦袋,咧著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