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我?我是明輝堂的紅人,誰能欺負得了我也呀。我之所以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呀。

明靖軒不會知曉,姚芷芸足足在那棵老樹下坐了一個下午,直到暮色沉沉,直到自己快被那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直到快被這霜雪凍得麻木,她才離開了那棵老樹,回到了明輝堂。

一向愛美的她,第一次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不堪。卻不知,她這是在賭,賭六師兄見到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心疼。

不過好在,她也算是賭贏了,六師兄雖然把心給了宋青蓮,但對自己,到底也是在意的。

她的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了下來,落在那滿是傷疤的雙手上,灼熱的淚水浸在了傷口之處,她不覺一痛,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她復又抬起了雙手,淚眼朦朧的看著明靖軒,哀哀央求:「六師兄,我的手受傷了,你為我上一下藥,好不好?」

看著她那委屈的模樣,明靖軒也不禁於心不忍,便嘆了口氣,答應了她:「好吧,你先到那邊去坐著,等我去取藥品。」

「嗯。」姚芷芸憂傷的面容上終於泛起了一絲絲的喜色,聽話地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下。

他到底,還是肯在意自己的。他從前親手為宋青蓮上藥,這一次也答應了為自己上藥。宋青蓮所能擁有的,自己也可以擁有一點點了吧。

明靖軒將消炎止痛的藥品取了出來,並將其開啟,塗在了姚芷芸的手上。過程中,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向姚芷芸。

而姚芷芸也是靜靜的坐在座椅上,由他為自己上著藥,並細細的端詳著他的樣貌。卻也是出奇的沒有向以往那樣,在他面前喋喋不休。

六師兄的樣貌,還是那樣的俊美,也難怪那麼多的女看客一置千金也只為多看他一眼。

他自幼多才多藝,自己從小就喜歡他,崇拜他,雖然和他師出同門,但也算得上是他的眾多仰慕者之一。

他性子清冷,對那些仰慕的女看客不屑一顧,可是她一直覺著自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總有一天,會走到他的心裡,成為伴隨他終身的那個人。

可不曾想,自己終究還是錯了。他的心,最終還是還是不會屬於自己的。

望著他那俊美的容貌,劍眉星目,稜角分明,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自己都會止不住的喜歡。

只不過,他不再屬於自己,亦或說,他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這樣想著,她的心,又酸了一下,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凝望著明靖軒那俊美的面孔,哀哀叫了一聲:「六師兄。」

明靖軒以為她是因受了極大的委屈而落淚,哪怕平時再不喜她是任性,可看著平時嬌俏的她如今委屈成了這個模樣,也不禁有有一絲絲的心疼。

他一改往日的對她的凌厲,輕聲對她言:「你先別動,你手上的藥膏還沒幹。如果疼的話就先忍下,一會兒藥效到了就好了。」

自己從前胡鬧的時候,六師兄向來不會縱容自己,也不太愛理會自己。即便理會,對自己的態度向來都是漠然而凌厲,難得這般溫柔細心。

今日他對自己這般,讓她的心房一軟,卻也湧起了一陣酸澀,竟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六師兄,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但為什麼是她,不是我呀,我哪裡比不上她呀?」

明靖軒眉心蹙了一下,沒有聽懂她的所言:「你在說什麼呀?」

可若真的明輝堂的師妹受了旁人的委屈,他這個做師兄的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他凝神向姚芷芸肅聲問:「小九,你告訴六師兄,究竟是誰欺負了你,我們明輝堂的弟子,是不會任由外人欺辱的。」

姚芷芸趁明靖軒不備,一把抱住了他

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哭泣著:「誰能欺負得了我呀,你問我誰讓我受了這樣的委屈,讓我受委屈的不是旁人,就是六師兄你呀!」

明靖軒猝不及防的被她抱了住,這般肢體上的接觸不禁讓他感到不適,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將她推了開。

與她保持了幾尺的距離,聲音也變得冷了些:「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在問你話,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見明靖軒對她的態度冷了下來,她心裡更添了一絲難受,便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朝著明靖軒哭喊著:「我之所以這麼傷心,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值得我姚芷芸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