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三妹熟睡,連人帶床搬回諸葛家!」

起初諸葛青雲聽到是反對的,「你知道妹妹對戰司令的感情,她這副模樣被我們看到已經是趨近崩潰,再讓戰司令看到,我怕妹妹會支撐不住。」

「大哥,我知道你跟咱爸從小就害怕三妹受到丁點的傷害,但從我的角度來看,三妹之所以在愛情上不懂取捨,就是因為大哥和咱爸的溺愛導致。」

見諸葛青雲情緒有些憤慨,諸葛文止繼續補充,強勢堵住了大哥急欲噴發的怒火。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想要,就能得到。這個道理,她現在還沒明白。她以為她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必須為她所有,所以哪怕明知是一團烈火,她這頭飛蛾依然一次次地撲過去。

這一次她受到的打擊不小,她畢生的驕傲都會被磨平,至少據我對她的瞭解,若是讓戰司令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以後她都不會再糾纏人家了。對於她和戰司令而言,這未必不是解脫。」

諸葛青雲聽完怒火被壓了回去,只剩悲傷:「我們就這一個妹妹,以後她可怎麼辦?」

「大哥,我一定會抓出害三妹的人,至於能不能治好,走一步算一步。若能求得名醫自然最好,如果求不到,只能勸三妹看開。」

說完,諸葛文止開始落實自己的行動。

凌晨兩點,諸葛華容正在熟睡,她身下的那張病床被輕輕地推出了外面。

一輛大型商務車就這樣載著她的病床,悄然回到了諸葛家。

戰擎蒼這兩天聯合部下暗中把京都內潛伏的殘餘「毒瘤」組織成員都端空了,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向諸葛慎老先生辭別回北部戰區。

想到這幾日的事情,尤其是在主艙室裡,丫頭跟他說過的那番話。

竟然很意外地,夜不能寐。

耳邊反覆環繞著她的話:

「我準備管諸葛華容喊作師母,您對這個稱呼不會介意吧?」

「師母答應我了,以後如果和您有了孩子,會拜我兒子寒舟為師。」

「戰爺,我剛才說起您和諸葛華容的孩子,您好像真的順著那條假設往下想了。」

他想起這些揮之不去的聲音,心底湧出前所未有的煩悶。

他喜歡的是丫頭。

自始至終。

他不認為這輩子會有另一個女人能走進他的心裡。

那天從主艙室出來,他看到諸葛華容手臂上的那對救援手套,很驚,很詫異,但回想起那幕,他心底更多的是……憤怒。

為什麼那個女人總是做他不喜歡的事?

他拒絕了她第一次派來的媒人時明明說的很清楚,她卻一次又一次,總共三十四次跟他求親,甚至最後一次還親身赴北境——那種到處都是流寇、亂匪、暴徒的地方。

她問他願不願意在最後一刻愛她哪怕一秒,他也明確回應了:「不願!」可當他被困江底的時候,千金大小姐的她卻穿著那身本不屬於她的救援服下水。

「戰司令!」

耳邊猛然想起那天她手上還戴著救援手套喚著他名字,她臉上的欣喜。

躺在客臥床上的戰擎蒼身子緊緊繃著。

心裡默唸了一句:最後一晚,等回到北部戰區,所有的煩悶都會消散。

或許他這一生,只屬於戰場。

戰擎蒼闔住雙目,不願再多想。

忽然,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重物搬運和刻意壓低的人聲。

他擰著眉頭,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諸葛家的人應該都睡了。

誰在樓下?

天生的警覺讓他再也無法入睡,索性邁下床,將

身子緊貼著臥室的牆壁,緩緩移向門邊,並拉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

這個縫隙只能容得下他半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