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本營前。

鞠昶被按在木凳上,被戰擎蒼的軍鞭打得後背衣衫染紅,也沒吭出一聲,死死咬著一塊汗巾,滿頭都是汗。

懲罰結束,軍醫把人帶去療傷。

臨走之際盛晚寧與鞠昶四目相對,男人通紅的眼眶裡依舊寫滿了怨憤。

盛晚寧用嘴型道了句:想教訓我,來啊。

鞠昶咬牙,他哪裡敢教訓她……他只是替師父感到不值!

「丫頭,進來。」

耳邊傳來戰擎蒼的命令,盛晚寧顧不得遠去的幢幢人影,轉身進了大本營。

「昨晚,按照你的策略,野狼沒有再犯。這事,算你一功。」

戰擎蒼背對著她站在槍架旁,粗糲的手掌按在一架02式高射機槍上,語氣淡淡地說著。

盛晚寧沒回話。

腦海裡映出躺在冰窟石床的那具「屍體」,迴響著鞠昶一句句控訴,再看著眼前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背影,心中一股酸澀湧出。

「怎麼?不想討點別的?」戰擎蒼見她沒回話,側了側身,威懾的目光睥著她。

以前她就算是打死了一隻蚊子都恨不得要他摘顆星星給她做獎勵,那股毫不講理的蠻橫勁此刻在她身上已全然消失。

他在她眼裡只看到極少見的淚光。

「師父,您真的……喜歡我嗎?」盛晚寧知道自己從來藏不住心思,索性問出了口。

戰擎蒼眼尾稍稍收緊,「看來鞠昶跟你說了不少。」

「對,二師兄把他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還有他不知道的,想聽?」

盛晚寧聞言呼吸一滯,瞳仁在眼裡打顫,「師父……」

戰擎蒼沒有理會她這句稱呼,手掌用力,機槍被推到旁邊。

她身形抖了抖,只見那抹高大的身影驟然逼近她,手被他緊緊地扼在寬厚的掌間,下一秒重重地壓在他堅硬如石的胸口。

他的力氣很大,無論她怎麼掙脫,她的手無法從他胸膛前挪動半分。

劇烈跳動的心臟雄渾有力,令人震顫的起伏一波又一波襲來,順著她手心的每一根經絡,傳到她心口。

「感受到了?丫頭,我不是你的師父,我是個男人,見到喜歡的女人心跳也會加快!我還是軍人,北部戰區是我要嚴守的陣地!你去京都尋仇,我有任務在身,只能送你到幽州的邊境,你若就此在京都和別人生兒育女,縱使我權力再大也無法干涉。我是在等你,但這些年的等待,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怎麼會與她無關,她不明白。

戰擎蒼臉色依舊看不出情緒,只是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因為,你早就不是我的丫頭。」

他鬆開她的手,狠厲的語氣說道:「你的記憶和腦部主體神經被轉移到這具身體上,的確是我一手造成。至於冰洞裡的那副修復後趨近完美的身子,你應該也看過了。在我眼裡,你只不過是丫頭意識的載體。等真正的你復活,我會再將你送回自己的身體裡。明白嗎?洞裡的那個,才是我的丫頭!」..

盛晚寧鼻子一酸,他果然計劃著把她的大腦記憶和意識模組轉移回她原本的身體,可是那副身體……根本不可能復活啊……

她試探地問:「假如失敗了呢?聽說冷凍後的人體復溫後,存活機率很低……」

戰擎蒼眼神斂起,「如果失敗了,我會等你生完孩子,便殺了你。」

盛晚寧驚愣了一秒,很快搖頭,「這不是您的真心話,除去戰場上的敵人,您從未殺過人。」

「那是過去。」

他目光透著危險的氣息,意味不明地吐出

四個字:「你是例外。」

「例外?您的意思是,現在的我算不上人?」

「可以這麼說。」

戰擎蒼看著她驚怔和失望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招呼了門外軍士把她帶出去。

「24小時看護,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