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

盛晚寧反覆咀嚼這兩個字,情緒複雜。

「所以你叫我來這,就是為了提醒我,驍司城是我的外甥?」

她抬著眸,與他四目相對,彷彿要從他深不見底的黑色瞳仁中提前看出一點答案。

但這個男人素來神情淡漠得讓人根本看不出情緒。

浴缸的水已過半。

厲閻霆用餘光瞥了一眼,淡淡道:「夫人,你的手受傷了,我來給你洗。」

「先說清楚。」她不依不饒,「你懷疑我對驍司城餘情未了,用這種方式來告誡我,對不對?」

盛晚寧一邊問,一邊壓住厲閻霆想要抱住她的手臂。

厲閻霆臉沉了下去。

「若非在意司城,為什麼剛才要跟那個懷有司城骨肉的女人糾纏?」

「所以你覺得我是嫉妒林悅兒?才跟她起了衝突?」

「難道不是麼?」他反問一句,不等她回話已經抓起她受傷的手冷聲道:「傷口是你自己弄的,目的是為了讓驍家無法追究你的責任。我說的沒錯?」

「我的責任?」

盛晚寧神色一滯,那他剛才當著大家的面說什麼瞭解她的為人,這些話都是假的?他壓根不信她是無辜的……

見她唇角僵硬,遲遲沒說話,厲閻霆語氣緩和了幾分,安慰道:「無論你做了什麼,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今天的苦肉計,實屬多餘。」

「這麼說我還得多謝厲總無條件地偏袒我,哪怕我是個惡跡斑斑的女人。」她自嘲地笑了下。

厲閻霆沒再細究這件事,只是牽著盛晚寧邁進浴缸。

褪去衣服後,她受傷的手始終搭在浴缸外,任由男人溫厚的掌心搓著浴泥替她洗身子。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體貼入微。

可她心裡卻不是滋味,終忍不住問了句:「厲閻霆,假如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驍司城,一分鐘都沒有過,你信不信?」

厲閻霆擦著她肩膀的手頓了頓,神色微冷,「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說完繼續擦著她細細的肩膀。

盛晚寧這次真的是無言以對,頭頂不禁飄過一團黑霧。

她在他眼裡真有這麼「壞」嗎?

腳踩兩條船?

還對孕婦動手?

可既然把她想的這麼壞,為什麼還對她這麼好……

她實在想不通。

思前想後,盛晚寧只確認一件事:厲閻霆根本不愛她。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發生過親密接觸,他純粹是為了責任而袒護。也或許是別的原因。

總之,絕對不是因為愛。

畢竟如果真心愛一個人,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應該相信!

盛晚寧心中湧起一陣失落,哪怕後面被他從水裡抱起,不發溫柔地給她吹乾頭髮,還貼心為她穿上傭人送來的新款棉質睡衣,她的眼中沒有半點波瀾。

躺在床上沒多久,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水聲。

厲閻霆已經在洗澡了。

盛晚寧古井般的眸子盯著手心的繃帶,上面仍有他的餘溫。

她不甘心就這樣被誤解下去。

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時,手機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