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輔國將軍號令,覆甲軍出征,包圍大將軍府與袁氏大宅!”

隨著一名追隨馬越擔當護衛的覆甲騎跨馬奔回輔國府,將實情告知馬岱後。沒有絲毫猶豫,馬岱當即下令,命盤踞在輔國府中磨刀霍霍的覆甲騎軍出征。

任何將令的實行,都是出征,以覆甲軍一摜有去無回的氣勢。

輔國府的小鬼們大概只有馬岱堪堪明白什麼叫大局為重,但如果是叔父馬越的命令,那便不必思慮太多。

馬越,就是馬氏的大局!

“小鐵,你率五十騎衝入將軍府,誰敢反抗直接殺了!”馬岱拽著坐騎的韁繩,一手挺著長矛轉頭對徐晃說道:“徐叔彭叔,領五十騎圍袁氏大宅,若家兵過多便不要強攻,等我回來!”

“萬寧關平,跟我走!”

馬岱扯著韁繩原地打了個轉,督領著覆甲近百重騎向城西南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地方奔去。

但憑著手底下這點兒人,還不足以維持大局。作為馬氏二代人中心性最成熟的將領,馬岱將目光放到了混戰的四方兵馬身上。他的內心有滔天的怒火,儘管壓抑在一張看似沉靜的臉上。

大將軍府在這個不平靜的夜裡染上血色。

硃紅色的府門被覆甲重騎的鐵蹄踏破,帶著惡鬼面甲的鐵甲騎士衝入府邸,張弓持弩見人便射。侍女隨從,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便被射翻在地,哀聲遍野中年邁的袁氏僕人望著東西殺掠的覆甲騎軍在府邸中燒殺搶掠,不禁捫心問天……蒼天啊,是我袁氏得罪了你嗎?為何要降下如此殺孽?

殘忍的覆甲軍士在馬背上拉動弩弦,沒有一絲憐憫地抬弩,瞄在正雙掌合十向天禱告的老僕,一聲扳機嘣弦,結束一個生命。

覆甲軍成為天下強兵絕非偶然,作為整個天下唯一一支由諸侯供養,不事農桑不思錢財,一日從軍終生戎馬的職業軍人……他們的田宅、財富一切的來援都在於高額的軍餉與豐厚的戰利。以首級換功勳的軍紀使他們在戰場上成為天下最兇惡的殺人機器。

何況,他們此時此刻的統帥叫做馬鐵。

馬鐵,馬騰三子,人如其名。十三歲便追隨父輩的腳步踏上戰場,戰火連天的涼州磨練了他的意志。同馬超一樣,那段混亂的時期對他的成長影響很大,鐵一般的筋肉下是一顆不知憐憫為何物的殘忍之心。

馬岱交給馬鐵的任務很簡潔,衝入將軍府,反抗的全部殺死。

反抗什麼的,在馬鐵眼中已經可以省略了。在涼州的傳統文化中,要麼不做,做便做絕,無畏無懼。既然皇宮裡傳出了這個命令,便意味著叔父與袁紹撕破了臉面……馬鐵覺得,洛陽有一個輔國將軍府便已經夠了,不需要什麼大將軍府。

多此一舉!

“覆甲軍聽令,踏平將軍府,回去把酒慶功!”馬鐵揚著腰刀高聲呼喝道:“此戰馬某的功勳都是你們的,戰利我一文不取,敵人……一個不留!”

排山倒海般的應從之聲中,五十個全副武裝的覆甲軍的鐵蹄踏遍了大將軍府的亭臺複道,所有活著會動的生物全部被屠戮一空,能夠躲藏的屏風、榻板甚至都沒有人去掀開,簡單粗暴地紮上數刀,無論是否有血跡浸出。

血流遍地中,覆甲軍計程車卒從馬上下來,衝入府中搶奪所有值錢的東西,華美裝飾也罷,金銀珠寶也好,一樣沒有落下。

整個將軍府,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中化為空府。

屍橫遍野中,剽悍的涼州覆甲軍高唱著凱歌,伴著鐵蹄轟踏像他們來時一樣消失在街道中。

片刻之前還生氣盎然的大將軍府,現在只籠罩在一片陰森恐怖之中。

年邁的老僕人憑著裝死躲過一劫,小心翼翼地開啟一扇隱藏在隔間的門,不間斷的顫抖聲中,露出兩個孩童嚇得蒼白的臉……他們一個叫吳班,一個叫何晏。

……

洛陽西南,這場混亂的四方戰爭因為袁尚督著緹騎與大氏家兵拼湊起來的上千軍士的介入而勉強停息……即便袁尚不來,這場混戰也要接近尾聲了。

涼州少將軍馬休被暗箭射穿甲冑當場死去,徐州人為此付出了代價,臧霸負傷,與笮融闕宣結伴衝出一道缺口出逃,身陷陣中的曹豹與張闓及曹宏難當涼州軍憤恨的刀兵,身死陣中。整個徐州軍駐地幾無活口,涼州軍也同樣折損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