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劉豹把馬越當做個莽夫,這整個洛陽城,又能有幾個人不將馬越當成個涼州來的莽夫呢?

身上打著涼州人的烙印,做些小事又沒有多出名,做下的大事傳出去的卻又都是勇名,他有什麼辦法。

這是壞事,會讓別人認為他是個沒腦子的勇夫,從而失去了接觸賢能的機會。

也是好事,匹夫之勇成了他的保護色。

自從劉豹來訪一次之後,他就成了梁府的常客,一直持續到上元節,幾乎每一日下午都到馬越這邊來找他聊天,有時一同讀書,更多時候一起學琴。

這個時候馬越才意識到,劉豹這個傢伙,不但是來跟自己交朋友的,還是來找蔡琰的。馬越剛送走了衛仲道,府上就又多了一個情敵。

不過很明顯,劉豹很在意自己的感受,而且其實馬越挺希望劉豹和自己一起學琴的。

馬越長得五大三粗,劉豹也不差,只是比他稍低一點兒罷了。況且劉豹對漢琴也是一點不通,學的比自己還慢,明顯就是從前根本就沒捱過漢家樂器,學漢琴就是為了接近蔡琰。

人啊,都是比出來的。衛仲道在時馬越總是不受待見,劉豹來了,突然一下子就顯得馬越彈琴的資質不是那麼差了。

直到上元節,馬越的琴藝都沒有顯著提升。就和他的射術一樣,上好的一石羌弓被他扯斷了四張,才勉強做到六十步十發四中。

這是準確率,不過馬越現在深刻的認識到弓箭有多好了。

一石羌弓的勁力極大,用無刺的木箭他能一箭射到三百五十步外玄武街盡頭的城牆上。

當然,一箭沒有任何準頭,射過之後弓就被拉壞了。

三百五十步,那是近五百米的距離。

若是換成昂貴的柘木等精挑細選的六材製成的反曲弓,弓力只怕在可一箭射出六百步以上的距離。

這羌弓,可是羌人們用原始方法做出的狩獵弓箭,造價低廉,實惠好用。

馬越都想自己耗上幾年時間,做出幾張適合自己力量的強弓來用了。當然,就算是要做,也是至少要等到他能達到百步射十中七的程度再說了,現在談這些還是為時過早,他對弓的瞭解幾乎等同於羌人十三歲的小夥子。

閒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過了上元節,馬越就要準備啟程了。

這段日子裡,馬越除了習武練弓,彈琴讀書之外,做的最大的事情便是整合了洛陽附近及冀兗豫三州的區域性戰略地圖,這是他壓箱底的寶貝。

為將者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馬越距離這個指標差的還遠,只能盡力彌補。付出幾多生死,他終於渡過了需要上陣拼命的階段,自己的生存機率更多了一些。

他的目標是下一次再領兵出征的時候,能做個主帥的副將,跟在主帥身邊學習指揮軍隊,運籌帷幄。對於千八百人的獨立作戰,馬越雖說沒有多高的造詣,但也算輕車熟路,一場戰鬥他能打得風生水起,但對於指揮一支軍隊,像皇甫嵩那樣穩操勝券,他還差得多。

排兵佈陣,兩軍對壘,這是他的弱項。他只擔任過側翼或是先鋒,從未做過中軍,儘管讀了一些書,但中軍指揮,他還差得遠呢。

這一次,趁著前往幽州的機會,他打算將沿途的山川地形勾勒出來,看得多了自然就牢記在自己的腦袋裡,我知而敵不知,那就多了一分獲勝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