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河內,直奔鉅鹿郡而去.

行軍至開闊的冀州平原上,雪下得越來越大了,行軍的漫漫長路走到了盡頭。

一路上,馬越都在思考劉宏為何將他安排在盧植的軍中……跟劉宏這個惡名昭著的皇帝已經認識一年了,他很清楚這個皇帝也許不知政事,但絕對不是傻子,而且比一般人都聰明得多,馬越是他手裡的刀,一個刀客不會隨手將刀亂放。

被安排在盧植的軍中是有原因的……這支軍隊,大半將領都和他有不清不明的關係,至少,是劉宏看得出來的關係。

北中郎將盧植,是馬融的學生,曾兩次兵不血刃地平叛。

射聲校尉馬日磾,是馬融的族孫,在儒士中有很大的聲望。

越騎校尉曹破石,在閹黨中有很大聲望,他的哥哥曹節曾逢迎劉宏登基有功,後又助劉宏誅殺外戚竇武,劉宏對他很是倚重。

馬越苦惱地敲了敲額頭,只是……這樣的一夥人,真的會打仗嗎?

盧植雖有帶兵經驗,可先前兩次平叛都是兵不刃血並未真正打仗。馬日磾一輩子學都都是儒經,也許只讀過一兩次兵書從未上過戰場。曹破石……不提也罷。

馬越聽說曹破石曾因軍中伍長妻子漂亮動心而索要最後逼死了部屬之妻。

就在大軍排做一字長蛇陣行軍時,突然有哨騎奔回對盧植回報道:“將軍,前方發現小股敵軍,數量約千人頭戴黃巾賊人,在前方十里露營,是否追擊?”

盧植生的八尺有二,分外高大,立在戰車之上猶如一棵青松。聞言長笑一聲如若洪鐘,笑道:“平原露營,賊眾不知五兵,傳令長水、越騎二營聯合絞殺射殺賊人,隨後屯騎追擊!”

長水與越騎二營多為騎射嫻熟之輩,兼之馬匹選取幽州快馬,最適合遠端射擊的消耗戰,二營俱為輕騎,不過越騎更為精銳,越騎不但精通騎射,還配有馬刀圓盾,戰陣衝鋒也是一流。屯騎營的駿馬均是選擇骨骼粗大的西涼馬,軍士也都重甲護身,適合衝鋒作戰。

接到命令馬越、曹破石毫不猶豫,二人率部偏離官道,曹破石居左馬越居右,飛奔而去。

說是飛奔,卻並非衝鋒,只是以比踱步行軍稍快一點的速度前進,眼看臨敵三里,馬越與曹破石對視一眼,點頭之後這才發動了衝鋒。

駿馬衝鋒的最佳距離,也就是三里到八里這段距離,超過這些距離馬匹的速度就一定會慢下來,就是血統再好的駿馬也都一樣。馬匹不是人,不懂的計算體力,一旦受主人催動發起衝鋒若不停下那便直到力竭。

馬越兩部發動衝鋒時便已經被就地紮營的黃巾眾發現,賊人並不抵抗,翻身上馬立即亂糟糟的退走。

馬越將長戈掛在馬上,左手自身後抓出三柄短矛扣住韁繩,右手取出一支挺馬衝鋒。

在他身後,七百餘長水胡人縱馬持弓,長弓平眉而拋射而出。

曹破石的部下也是一般,山越人自古善射,跨在馬上騎射之術端是精妙非常,僅憑雙腿御使馬匹,彎弓拉滿激射黃巾。

而黃巾軍就如同被嚇破了膽一般只顧倉皇后撤。

駿馬飛奔踏破營帳,馬越晃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黃巾軍這營帳搭的都是什麼玩意兒,一點不合乎兵法。

看上去就像……就像為了搭建營帳而搭建起來的一般。

一邊追殺,一邊倉皇逃命,不過片刻便追逐了足有**裡的模樣,猛然間馬越反應過來,追擊過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