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嫂一臉不悅:「你這是什麼話?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去找縣太爺,報上我們老爺的名號,他能不給幾分薄面?」

凌風是徹底與陳阿嫂槓,毫不客氣:「切,難道你的面子比縣太爺兒子的面子還大?」

聽倆人爭吵個沒完,趙淺淺叫住凌風:「好了凌風,少說兩句。」

凌風還想再爭論兩句,趙淺淺道:「在這裡耍嘴皮子,爭個面紅耳赤也沒什麼意思,陳阿嫂他們佔的地不足一畝,也沒多大影響,再說一家人在那裡生活了幾十年,真讓人搬走,往哪裡搬去?」

凡塵彎起唇角看著趙淺淺:「人人都去佔一畝三分的,還有的剩嗎?」

這話看似問趙淺淺,陳阿嫂也聽出其中的意思,訕訕道:「我這不也是沒法子嗎?也沒個地掙銀子,一家老小都靠這山打柴上生活,現在山被人買了,以後還不知怎麼過活呢?」

幾人說著話,很快到了東城外,陳阿嫂家就在河對面,陳阿嫂不能走,還得有人揹她過去。

凌風把臉扭到一邊,他是不願意背陳阿嫂了。

凡塵叫車伕把陳阿嫂送過去:「小三子,你把陳阿嫂送過去。」

小三子:「是,少爺。」

趙淺淺要跟著一起送過去,凌風拉住她:「姐,咱們把她送到這已經夠意思了,這種人家咱不去!」

陳阿嫂聽凌風這話,知道他還在生氣,也不跟孩子計較。

「小兄弟,對不住,謝謝你把我背下山,我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她也是沒辦法,若是日子過得下去,她也不會想去佔別人的地,現在家裡有了上頓沒下頓的,兒媳還坐月子呢,家裡養的老母雞都沒捨得給兒媳吃,賣了換點米給兒媳坐月子。

趙淺淺瞪他一眼:「什麼這種人,那種人的,不許胡說,走跟去搭把手。」

陳阿嫂給凌風和凡塵道了謝,便由著小三子揹著過河了。

姐都發話了,凌風也只得跟了過去,凡塵留下守馬車。

陳阿嫂家裡只有幾間茅草屋。

堂屋裡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和兩個青年男子正在編織草蓆。

「大郎!」

聽見陳阿嫂的聲音,兩個青年男子同時向屋外看來。

見一個陌生男子揹著陳阿嫂,知道是出了事,趕忙跑出來,從小三子背上扶下陳阿嫂。

「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腿摔成這樣了?」

問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小麥膚色略顯乾瘦的男子。

「是呀娘,你這是去哪摔得呀?」

接話的青年男子十七八歲,面板黝黑,長得虎背熊腰,身體健壯結實。

老人扭頭看了一眼,見多了幾個陌生人,起身走了出來。

老人一頭銀髮,瘦得皮包骨頭,彷彿風一吹,就能把他吹倒,看上去讓人有種心酸的感覺。

十七八歲的男子,把陳阿嫂放在凳子上,轉身向外走:「大哥你照顧下娘,我去請大夫。」

「二虎,回來!」陳阿嫂叫住男子。

二虎停下腳步,他明白陳阿嫂的意思,扭頭看著陳阿嫂:「娘,你這腿不請大夫怎麼行?」

陳阿嫂道:「拿什麼去請呀?你嫂子還在坐月子呢?這幾張草蓆賣了還得買點米給她熬粥的,坐月子可不能跟著咱們吃野菜!」

原來陳阿嫂家裡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兒媳生孩子時大出血,請大夫再買補藥,兒媳和孫子保住了,但家裡的積蓄都花光了,本來日子就過得拙荊見肘,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二虎急得跺腳:「哎呀!可您這腿也不能不治呀,我先去請大夫,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二

虎說著轉身又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