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

半響後,李平才吐出胸中的悶氣,釋然一笑道:

“唉,我竟還沒你一個小女孩看得清。不管他吳有良如何,我今後如何,將廠子改革發展到底才是我的初心,我竟差點迷失恐懼在官場的得失和一時蠅頭小利上。”

夏晚靜靜望著他,一片濃黑夜色中,眸光亮如晨星。只聽一道聲音溫和響起:

“李叔也不容易,今天肯定有人敲打過你,想要保住吳有良吧?”

語氣中透著肯定。

李平不意外她能猜到,眉頭微鎖冷哼道:

“是的,下午省市領導和省外專家送走後,電話就沒停過。打聽訊息的,探聽領導態度的,想我能封口少抖摟的威脅,想要巴結的,成堆的湧上來,讓人心煩。”

真真是一群跳樑小醜!

夏晚喝了一口手裡的薑茶,看了眼旁邊李平,笑道:

“不過如何,現在吳有良一除,專案也考察完畢。今後李叔就能一心改革,再沒有人出來絆手絆腳了。”

李平想到專家對廠子裝置升級改造的把握,專案現在也考察完畢,接下來就是合同簽訂,投產生產。心裡頓時豪情萬丈,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帶笑,下意識謙虛擺手:

“沒有沒有,這不過是第一步,今後如何還要好好盤算才行。”

雨聲淅瀝,兩人談話內容但也沒什麼特定,有關廠子今後發展的,也有夏晚一家李平會如何落實補償,夏晚今後打算。看起來沒什麼重點,但也在三言兩語中商量出了廠子接下來會做出的補償,調整最佳化了些今後十年廠子的發展……

夜色漸深,兩人聊了近1個小時,就分開各自回家睡覺了。

李平和夏晚聊了一下,很快就將事情解決,毫無負擔的馬上就睡著了。

匆匆3個月一閃而過,吳有良和吳雄,還有那幾個小混混毫無意外的被判了刑。

許阿姨過來串門:

“你們可不知道,這兩人一聽到要被關進牢裡,當然都暈了過去。吳有良他老婆天天被吳雄他爸媽上門打砸騷擾,一來二去,她乾脆捲了鋪蓋帶著女兒跑路了。可憐吳有良蹲在牢裡也沒人去送點吃食衣物,今後裡面放回家,老婆和家當都沒了!”

他老婆竟然會捲了他的家當跑路?

夏晚沒忍住,不厚道的狠笑了一通。

李平順理成章的升職加薪,成了正廠長。許阿姨這幾天春風得意,她臉色紅潤,也捂著嘴笑:

“哎喲,也不怪她,這吳雄父母廠裡最是欺軟怕硬,捧高踩低。從前吳有良得勢時,吳雄他爸媽就一直聽吳有良兩口子的話,去踩壓廠子裡的職工。現在風水輪流轉,也正好讓他們去嚐嚐手裡刀反噬的滋味!”

5月份的天,空氣帶了點微微的暖意,徐徐吹來,舒適愜意。夏晚和許阿姨正在屋門口曬太陽,面前擺著新鮮脆李,許阿姨吃了幾口就放下,被酸的牙都倒了,忙捧起青豆茶喝著。

陽光正好,碎碎似沙金,細細的灑在夏晚臉上,原本臉上的擦傷和手背的踩傷早就被李愛珍細緻照顧養好了,後來李愛珍又怕傷到了骨頭落下病根,特意找人討來黃梔子混著秘方給手包了半月,才徹底放心。

對於這酸倒牙的東西,夏晚倒是很愛吃,捏著只比拇指略大的青色李子,一口一個“嘎吱嘎吱”咬個不停。

她聽了這話,笑道:

“惡有惡報,從前欺負別人時的猖狂得意,如今正好讓他自己去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

許阿姨點點頭,似嘆息又似感慨道:

“權勢迷人啊,為了這些東西,多少人落得這般下場。等吳有良出來後,一有案底二無家當,今後估計是大半輩子都要翻不了身了。吳雄還是家中獨子,可憐他父母是高齡生的他,等出獄後,父母頭髮都要花白了。”

夏晚靠在青黃的竹椅上,竹椅是成年人手腕粗的青竹打的,有半人高,舒舒服服的靠著,竹子的清香混在李子的香氣中,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滋味。

夏晚嘴角勾起一抹看起來十分和煦的笑::

“還是要感謝警察叔叔們的高效查案,透過審訊吳雄及時抓住吳有良唆使搶劫傷人,還拿到他不少濫用職權,貪汙受賄的罪證。可謂是一網打盡。”

許阿姨哪裡想到夏晚特意給派出所送上錦旗和線索,一步步推著他們去查吳有良。所長承情錦旗,出來主抓案件。他對吳雄不過幾下深挖,就抓住不少違法犯罪的證據。

所長乾脆就將這案子按照大案來辦,年底表彰大會上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大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