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態度堅決,有理有據。

現在是晚上9點多鐘,小區後面的街面上來往已經沒了人,只有昏黃的燈光照進空蕩蕩的診所裡。

守夜的診所陳醫生也不好意思的將鹽水瓶收了回去,假咳了一聲,笑道:

“哈哈哈,孩子說的也很有道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伸手給我診診脈。”

夏晚沒想到眼前年輕的男醫生竟然是一箇中醫。

陳醫生見多了夏晚這種好奇打量的眼神,耐心解釋道:

“我的爺爺曾經學過中醫,後來流行了西醫,為了生活,他也學了些,家學薰陶,我自然也都會一點。不過是班門弄斧,雕蟲小技了。”

李愛珍有些猶豫,這麼年輕?總感覺不牢靠,夏愛軍倒是沒什麼想法,就沒出聲。正當李愛珍在想一個合適委婉的理由推拒時,夏晚卻已經將手伸到了脈枕上。

“陳醫生,您正好幫我看看我身體咋樣啊?”

夏晚的身體一直不好,雖說後來堅持每天鍛鍊,還多吃綠色有機食品,就連許阿姨堅持一直給到現在的獐乳,她也是每日都吃。現在不說她感覺自己身體多棒,但從這些年她甚少生病就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質比前世好了不知多少,所以這話,夏晚是帶著幾分自信問的。

陳醫生只對她笑了笑,笑容陽光,伸手來號脈,先是一片平常笑意,然後笑容慢慢變淡,最後很仔細認真的看了夏晚一眼,欲言又止的收回了手。

最怕中醫不說話夏晚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反應,立馬將心高高提起,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醫生,我沒事吧?”

陳醫生搖搖頭,正想開口,突然一道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這聲音高昂,卻有幾分熟悉。

“你在做什麼!”

“啪!”

眾人一聽立馬感覺不對,這,怎麼像是。

“夏晚你就在診所裡,爸媽出去看看情況。”

夏愛軍馬上反應過來,拔了腿就往外跑,李愛珍也趕緊跟了上去,夏晚腦子昏沉,反應慢了幾分,沒察覺出什麼不對,老老實實呆在診所裡。

遠處,李愛珍將江幼緊緊護在身後,見他白嫩的左臉好大一個巴掌印,忍不住喝道:

“江峰!你自己喝醉成這個樣子,好端端的打什麼孩子!你看你這一巴掌把小胖打的,這臉都腫了!”

江峰被夏愛軍緊緊扣著胳膊,動都動不了,乾脆將腿伸過來踹,顯然是氣的狠了。

“我今天就是打死他,也是為這個社會除了禍害!你們都不要攔我,讓我過去!”

就這個凶神惡煞的樣子,誰敢讓他過去,夏愛軍一聽這話手上用的勁更狠,將江峰給扣的動彈不得。

李愛珍心疼的摸了摸江幼的左臉,原本鮮紅的手印慢慢變成青紫,更顯得觸目驚心。

“好孩子,你和阿姨說,你們父子兩好端端的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在這裡鬧成了這個樣子。”

江幼只慘白著臉,低著頭不說話。

江峰卻在旁邊聽見,立馬嘲諷道:

“好啊,江幼你自己說!你就讓你夏叔叔和你李阿姨來聽聽你到底在這裡幹了啥?讓他們好好評評道理,我是不是該直接把你打死,也好過你繼續胡作非為,丟了我江峰的臉!”

這話說得無情,李愛珍都想直接打死麵前這個喝的酒氣熏天的江峰:

“好了!你這張嘴叭叭叭的沒停,再怎麼說小胖還只是個孩子,今年才幾歲?什麼事情不好好來教,就知道喊打喊殺的,別嚇壞了他!”

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江幼被觸動了心腸,雖然之前好不容易費勁了口舌阻了小美成他後媽,但這些日子,他在江家的日子卻更是難過,不說小美對他跟看空氣一樣,半點都沒放在眼裡。小美暗地裡還在江峰面前吹了不少枕頭風,讓江峰直接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不聞不問,不說零用錢,就連平時的笑臉都很少給一個。

“好,你是要打死我!正好,讓我給你和那個女人挪位子,將這個房子完完整整的讓給你們去逍遙,去快活!我當初就不應該出生,現在也不會礙著你們的眼,讓你這樣喊打喊殺就要在街上來打死我!”

江峰氣的眼睛通紅,臉上猙獰嚇人,控制不住的大喊道:

“你要不是我兒子,我還管你死活!我每天早出晚歸不就是想給你多掙點錢,讓你過上好日子嘛,不然你去哪裡住上這麼好的房子,去哪裡來的錢天天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腳上身上這上千的衣服鞋子!”

父子兩都有怨氣,這事情不會是今天這麼簡單就爆發,而是長期日積月累的積在兩人心裡的。

李愛珍想嘆氣,清官難斷家務事,家裡的事就是一團亂麻,理都理不清,說也說不清。今晚這事關鍵還是出在那個小美身上,人每天都在屋對面進進出出,夏家3人早就知道小美住進了江家。

這兩人還沒領證就開始同居,中間還夾著一個孩子,李愛珍簡直是槽多無口,但他們關係再好,也只是鄰居,並不是親戚,因此夏家人也只能將眼睛耳朵關上,不能去多管這多說。不過平日裡倒是日常來往儘量減少了幾分,這般爛七八糟的事,她可不希望夏晚糟汙了眼睛。

可到底還是鬧到了大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