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在賭桌上的好幾萬,那可都是他李家的錢!

李愛國冷冷的盯著她,然而夏晚卻還是乖巧淺笑,一眨不眨的回望他。李愛國只覺心中滔天的惱怒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只剩下尷尬的灰燼,最後只能硬邦邦的擠出一句:

“你要是發現了不對,怎麼不提前和我說,非得鬧成這般不像樣子。”

“我平日裡只管學習從不操心其他。”夏晚眉頭微皺,神情狀似苦惱道:“只是剛才跟在小寶後面,見他翻東西很是熟練,一進屋就將外婆放錢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我才記起我同學說的事,後來想先好好問問小寶是怎麼回事,就被舅媽厲聲指責打斷,一來二去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將手一攤,很是深深得嘆了口氣,顯然是有些無可奈何,卻還是在三言兩語間將自己所有的嫌疑摘了出去,還獲得了李愛珍心疼的眼神。

夏晚慢慢的笑了,一張乖巧溫順的臉在屋外閃爍的光影中,變得意味不明多了幾分冰冷嘲諷,微勾的唇角吐出一記嘆息:

“舅舅,本來我一個半路的外孫女不該多插手你們的事,只是我作為我母親唯一的女兒,我也得替她問一問,這麼多年我們家一直在補貼你們,可為什麼你們還是這般只懂伸手要錢?半點都不體諒她的辛苦,今天你們家這般大鬧一番,還鬧出了一家人互相偷錢的事,不說丟臉如何,可也要好好考慮給錢的我母親的感想。現在,還是莫要再鬧了,將錢拿回來就是,接下來一家人和睦的過日子才是正理。”

夏晚起身給臉色不好看的李愛珍遞了茶,李愛珍拍了拍她的手,將熱茶喝了,冰涼的心口有了熱氣,臉色好了些,慢慢道:

“我是一個外嫁女,家裡的地和錢我從不爭,家裡將我嫁給夏愛軍還給我牽線收養夏晚,我心裡都是感激的,所以三天兩頭問我要錢的事,我從來不拒絕。只是,這些年將近5萬的補貼,有多少到了姓方的賭桌上,有多少是真正貼補了家裡?”

李家人都是一愣,目光閃爍變得驚疑不定。

對他們李愛珍早就是徹底寒了心,勉力站了起來,向眾人道:

“過幾天,我會把賬本託人帶到家裡,這麼多年的帳,是需要好好算算,該還的都得還了。天色太晚了,我們要回家了。”

李愛國眼裡閃過一道兇光,一記窩心腳狠狠踹向剛爬起的方琴心口,方琴哀嚎一聲,又跌倒在地上,李愛國還要伸手再打。

只聽一道女聲冷淡道:“舅舅,半夜三更的再鬧得大了,邊上鄰居就要報警說你喝酒家暴了。”,李愛國還想打人的手是再也伸不出去了。

所有人都立在原地,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夏家人離開,半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現在已經將近9點,窗外一道道煙花鞭炮綻放在天際,打閃的光照透過玻璃窗,彷彿每個李家人的臉孔也在這一瞬間撕裂了一般。“噼啪”,又一朵煙花炸開,在這樣的光線之下一個黑影動了,方琴的臉瞬間變得驚恐無比......

從李家離開後,夏家人騎著腳踏車徑直向著村口騎去,早有聽到動靜的村民探頭探腦地朝著李家方向看,見夏家3人出了院子,各色眼光朝他們看來。

夏晚面色平常,淡定得坐在腳踏車橫槓上,心裡卻在悶笑。其實方舅舅賭錢的事,是之前給許阿姨送羊毛衫的時候,許阿姨當成個笑話說給她聽的,只是她發現了這人還是她家親戚,才多探聽了幾句。

再聯絡到今天小寶的不對勁,很容易就能猜到方琴在背後幹了啥。本來今天她不想將事情鬧大,只是這家人吃相太難看,又拿她作伐子,也怪不得她將這些事全翻了出來,順便將這麼多年的舊賬好好清算一番了。

先是顛簸了一段石子路,再就是平順的柏油路,騎了大約20分鐘就進了巷子,下車推行了一小段路,就到了家。

家裡門窗緊閉,漆黑一片,夏晚“啪”的一聲開啟了電燈,微暖的燈光灑在進屋的人身上,驅散了夜色的寒意。

“終於是到家了。”

李愛珍一路都是強撐著精神,此時終於到了自己家,緊繃的神情鬆弛下來,骨子裡的疲憊瞬間湧了上來:

“我累了,我要回屋休息了。”,丟下一句,直接進了屋。

夏愛軍看了眼神色平常回屋睡覺的夏晚背影,對於今晚發生的一切本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但他還是選擇將疑惑摁下,回屋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