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和哥哥們的晚餐在五分鐘後也到了。

幾人剛把飯菜擺到桌子上,防盜門就發出鑰匙開門的聲音。

魏時鶴分發著筷子,淡定道:「應該是我爸爸回來了」。

果然,門開啟後魏季青走了進來。

只見他已經沒有了平時的乾淨整潔,整個人有些黑,頭髮似乎是被風吹得,全部豎了起來,像一隻立毛公雞。

黑色的羊絨大衣不知蹭到了什麼東西,灰突突一片,黑色的皮鞋周圍裹滿了泥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就形成了褐色的腳印。

他關上門回過頭,見四個小孩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嚇了一跳。

「爸爸,你這是去逃荒了?」,魏時應實在覺得此刻的爸爸不忍直視。

魏季青脫下大衣和褲子扔在門邊,髒的不像樣的鞋子乾脆扔到門外。

「你才逃荒呢,趕緊先給我盛一碗飯,我要餓死了」。

魏季青覺得自己悲催死了,在偏遠山區開會正跟人激烈討論著,就接到魏時鶴的電話。

聽到時曦懷孕他是高興的,可下一秒鶴鶴卻說她要跟自己離婚?

魏季青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怎麼得罪她了。

時曦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魏季青是真害怕媳婦兒和自己離婚,於是他不顧眾人的挽留也要往回趕。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坐著車剛趕了一半的路就因為大雨堵在了半路,好不容易能開了吧還拋錨了。

可他是真著急啊,所以也不管卡車多顛簸,愣是拋下了與他隨行的人坐著卡車往客車站去。

卡車一路顛簸,再加上下雨,渾身被淋個透透的,小風一吹他都感覺自己能做冰雕了。

一路上他為了擋雨擋風,披著人家司機給的塑膠袋蹲在角落,活像逃難的。

而且他早上就喝了一杯咖啡,什麼都沒吃,這一路給他餓的,現在他感覺自己都能吞下去一整頭牛。

他魏季青活了整整36年,就沒這麼艱難過。

魏季青也顧不上乾不乾淨了,夾了幾筷子菜就混著飯往嘴裡扒拉,那速度快的手都能看見重影。

「爸爸嚼了嘛就吞下去了」,魏時應問道。

其他三人搖搖頭。

蘇蘇眼見著他一碗飯快要到底了,倒了一杯水後忙問道:「二伯,你還吃嗎?」。

魏季青搖搖頭,把最後一口米飯劃拉進嘴裡,然後接過蘇蘇遞來的水杯,噸噸噸喝了一整杯。

他的想法是把肚子墊個底,先跟時曦聊聊為什麼想離婚,等聊明白了他再把肚子填滿。

魏季青抹了一把嘴,手指上的泥粘到臉上,從嘴角延伸到耳垂。

魏時鶴實在是看不下去,見爸爸直接就要去房間找媽媽連忙阻止,拽著他的褲子往廁所拉,「爸爸,你還是先洗洗再見媽媽吧,你這樣太髒了」。

就很像流浪漢。

魏季青一看鏡子裡的自己嚇得差點兒都要打鏡子了。

這還是玉樹臨風風流個儻的魏季青嗎……所以他剛才就頂著這個樣子在小區裡跟人打招呼?

魏季青一把涼水潑到臉上,生無可戀,社死!

但魏季青還是不想多耽誤功夫,洗了把臉,捋了捋頭髮就往主臥去了。

四個小孩一起盯著主臥的門,然而「砰」的一聲就被魏季青關上了,阻攔了裡面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