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時鳴是魏家的四小子,魏季青和時曦的二兒子。

他不同於魏時應的活潑開朗,性格有些內向,不太愛說話。

平時總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坐在一邊,面帶微笑的聽他們說話。

蘇蘇有時候不經意的和魏時鳴眼神對上了,他就會給她一個笑容,特別的溫暖。

因此,雖然四哥哥和她的交集不多,但給她的印象卻很舒服。

然而她一直以為四哥哥的性格是天生使然,可現在看來也許並不是那麼回事。

蘇蘇靠著門板,聽著裡面的對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小鳴,這道題怎麼能做不對呢,你知道嗎,做不對的人全是笨蛋傻瓜哦。我們小鳴不想讓人家說是笨蛋吧,所以你要聽姐姐的話,姐姐幫你變聰明好不好”。

“小鳴又錯了哦,真是個小傻瓜呢。看吧,這道題應該這樣做,所以你沒有姐姐是不是不行呢”。

“小鳴呀,你知道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喜歡你嘛,因為你太笨了,你笨到我都懷疑是不是你爸爸媽媽的孩子。但是沒關係呢,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越聽蘇蘇越覺得的一陣冷寒,她垂在身側的小手已經緊握成拳了。

她完全沒想到四哥的課後輔導老師竟然會這樣跟他說話,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刺痛人心的話,一邊打壓一邊洗腦,這不就是PUA嘛!

突然蘇蘇想到了前世四哥哥的結局。

那時她剛回家,和四哥哥不太熟,而且他雖然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可蘇蘇就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因此除非不得不在打照面時禮貌的問好,剩下的時候她是有多遠躲他多遠。

然而就在一個寂靜的深夜,四哥哥割腕自殺了,等到家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硬了。

彼時正在鬧離婚的二伯和二伯母雙雙歸家,抱著四哥哥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

本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就夠悲傷了,然而當他們看到四哥哥滿是抱怨的遺書時,二伯母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待再醒來,二伯母就像去了一條命似的,她沒想到二兒子對她的怨念會那麼深,深到得抑鬱症多年,最後實在受不了內心的煎熬自我了斷。

蘇蘇想,四哥哥對父母的怨念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每天聽到父母不愛又嫌棄的話後不會無動於衷。

“小鳴,今天就下課了哦,明天晚上我會準時到的,再見哦”。

蘇蘇愣了一下,隨後推開對面的廁所門鑽了進去,待腳步聲漸遠才走出來。

她想了想,慢慢推開四哥哥的房門,走廊的燈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間。

屋內只有書桌上的檯燈亮著白光,蘇蘇一抬眼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挎著肩膀,從背後看去一片淒涼。

蘇蘇知道四哥哥是在難過。

蘇蘇搬了個小凳子踩上去開啟了屋內的燈,喊了聲‘四哥哥’,軟軟糯糯的聲音打破屋內的寂靜,莫名的添了一絲溫暖。

聞言,魏時鳴的身子一顫,他沒回頭說了一句,“蘇蘇回房玩吧,四哥哥還得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