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本王不是故意想要引發你的悲傷,只是沒想到還有能再見你的一刻。在得知丞相被陷害之時,本王實在是有心無力,幫不到你們什麼。」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成安王選擇袖手旁觀也是無奈之舉。

若是他替謝丞相說話,恐怕他那個猜忌心極重的皇兄對於謝家下的手更重,怕是如今的謝雲殊都沒命了。

僅憑一句功高蓋主,就能把一個朝中的頂樑柱,一個對他恩重如山的重臣滿門抄斬,再加上勾結親王的罪名,那豈不是一點生機都無法存留了?

「王爺言重了,此事草民心中有數,並不會怪罪與此無關的人。」

謝雲殊從恨意中回過神,表露出自己對成安王的善意。

在全家被滅門,自己更是廢了一條腿時,他的確對所有皇室中人恨極。

可如今他腿傷治好了,完全冷靜下來之後,便想清了自己應該恨誰報復誰。

再說了,想要報仇可不只是嘴上說說就夠了,他終究還是得藉助其他人的力量。

揭竿起義的行為在這樣的時代根本不可取,就算老皇帝自己失了民心,導致朝堂動盪,東西北三方的親王可都不是吃素的。

自己想要報仇,最好還是挑選一方明主,才能得到想要的結局。

成安王此時還不知道謝雲殊打著怎樣的心思,畢竟以他這些年的行為舉止,營造出來的人設,但凡有點上進心的才子謀士都不會投入他門下。

「此事終究還是本王虧欠了你,你儘管在成平州縣住下,別的不說,最起碼在本王的封地上,不會讓人加害於你。」

這話給出的保證對於一個王爺來說也是極重的了,畢竟謝雲殊一家現在都是朝廷的罪臣,應當被流放在蠻夷縣城。

要真的被人揭穿舉報至京城,他這個成安王也別想清淨。

可經過獨子丟失一事之後,趙高渂也想明白了,自己再認慫不招惹其他人,也不會打消其他人對自己的猜忌之心。

與其像以前那般伏低做小,還不如置之不理,任由他們那些有野心的人去打擂臺。

自己連續拒了京城的三四道傳令,這不也沒什麼事嗎?

這句話也讓謝雲殊稍微有些驚訝,眼神微動,原來成安王也不是真的如傳言一般如此懼怕老皇帝。

如此一來,那他就更加肯定要繼續留在成平州縣,與對方進一步接觸了。

略微思考了一瞬後,謝雲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方才院子裡的那一幕,心下靈光一閃。

「那便多謝王爺的厚愛了!如今草民只想陪著夫人過安穩日子,夫人在經商一事頗有手段,我們也是因此才能與傅如安公子結識。」

「哦?」

一聽見提及傅如安的名字,成安王立馬打起精神,仔細打探起來。

「竟是如此?本王也聽聞過那位傅公子近兩年似乎在嶺南南邊居住,卻也極少打過交道。」

成安王不是不想,是不敢。

畢竟傅如安背後不僅代表著江南首府傅家,還有他的外祖夏家。

夏家可是有著一位江南郡守與一位尚書,這樣的家底在朝廷裡都是極有分量的,旁人不敢招惹。

謝雲殊聽出他想打探傅如安的資訊,便故意將話題轉開。

「是啊,那位傅公子雖說身子差了些,但眼光獨到,與我家夫人聯手做了不少生意。就是冰糖,也是我夫人的巧思,她最近準備開設個織布坊,想來應當會在城內選選地址。」

趙高渂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聽出對方不願多說關於傅如安的事情,便不打算多問。

接著謝雲殊的話頭,他思忖片刻,便撫掌點頭道:

「織布坊?倒是小事。你們一路將本王獨子送回,也是費心費力,這織布坊交給本王便是,權當是一點微薄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