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瓶帶來的感受,與之前傅山拿出來的藥物,完全不一樣。

作為身患病症的本人,傅如安自己的感受最為清晰,兩種藥簡直不能同日可語。

傅山隨身帶著的那種吸入藥物,是他們家請的民間神醫,用多種珍稀藥材鞣製而成。

可以說,價值萬金。

可縱使如此,這藥也只能在他使用時壓制住胸口處的窒息感,除此之外,渾身上下還是十分的不適。

而葉蓁遞過來的這個玉瓶裡的藥膏,暗灰色的模樣毫不起眼,但他只輕輕聞了一口,就感覺心曠神怡。

在那一瞬間,積年來一直壓抑在胸間的痛苦,似乎完全消散了。

雖然只有一瞬間的感覺,很快又恢復如初,但就是這麼短短的剎那,卻讓他體會到了這輩子沒有過的輕鬆與痛快.

從一生下來,傅如安就被病痛折磨著,別說輕鬆地活著了,就連一些幅度較大的動作都是不能做的.

他常年被人當成易碎的娃娃一般,小心謹慎的對待,前半輩子都困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

後半輩子......呵,都不知還有沒有後半輩子呢!

說起來,傅如安心中對自己那個薄情寡義的父親,不僅不仇恨,反倒有些感謝。

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將自己下放到嶺南,自己估計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踏出傅家的大宅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既然咱們都有心合作,倒不如就將這兩瓶藥送給公子當做見面禮如何?”

五百功德值雖說不算低了,但對於望月樓的東家來說,葉蓁還是捨得花下這個血本的。

先不說對方背後勢力如何強大,在往後的日子裡能不能幫到自己。

本身哮喘這病就不是能根治的,需要長期使用藥物壓制病情,否則極有可能影響到性命。

在醫療水平極為落後的古代,一個風寒都能要了人命,更何況這種疑難雜症。也虧了傅如安是出生在富貴人家,要是個普通人家,早就沒命了。

聽到她這麼說,傅如安拿著玉瓶的手遲疑了一下,旋即抬頭看向對方,眼底透出一絲探究的意味來。

這藥好不好,他這個病人心裡清楚。

可正是因為知道對方送來的這藥極好,他才會心中格外驚訝又疑惑,這麼珍貴的藥物,對方竟然隨手相送?

似乎是瞭解到他的意思,傅如安身後的傅山衝著葉蓁微微彎腰說道:

“謝夫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這藥一看便不是凡物,我們不能白收。”

言畢,他轉頭與傅如安對視一眼後,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

相隔有些距離,葉蓁看不清對方手上的銀票面額有多大。

清數出五張銀票出來,傅山將剩下的銀票塞進袖中,手中的銀票便遞到了葉蓁面前。

“這裡是五百兩,請謝夫人先收下。或許遠比不上您送的這兩瓶藥,但也是我們公子的一些心意。”

其實傅山心中也摸不準,對方送過來的藥物究竟效果如何。可他看出自家公子眼中含著的情緒,便先拿出五百兩試試。

眼前五張銀票輕薄如蟬翼,卻又重如千斤,讓葉蓁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雖說自己給對方兌換藥物並不是為了貪圖這點銀子,可真當五百兩擺在面前時,她不可否認自己心動了。

穿越過來後,她見過最多的錢還是上次與望月樓合作,賣了那兩道菜收到的三百兩。

如今對方一出手便是五百兩,即便是她,也很難控制住自己。

“請夫人定要收下!”

見葉蓁一臉糾結的看著桌上的銀票,始終沒有伸出手去拿,對面的傅如安沉聲說道。

因為用力過度,他剛說完又開始咳起來。

或許是因為習慣使然,他剛開始咳嗽,就下意識的拿起手中的玉瓶往自己鼻下轉悠。

一股清涼濃烈的藥味瞬間從鼻間湧上大腦,又下沉到胸間,那股瘙癢的感覺立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