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兩聲:“我是在臨盆的那一天,才再一次見到了我曾經心心念唸的丈夫李乾景的,之前的日子他都在哪裡醉生夢死?

在我失血過多昏厥之前,我試過乞求他,放過我的孩子。

我想,反正他也不愛我,看架勢,也不想殺我,那我就算生下別人的孩子,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就算是為了以前的那一點恩情,可憐可憐我也好,不要剝奪我最後一點念想。”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不可能!掌握權利,就可以操控別人的一切,即使是做了一樣的事情他就是對的,我就是錯的?

那權利是他的嗎?憑什麼他一出生就可以擁有那麼多,別人努力想和他平等,就得滅亡!

我也是,伯父也是,可以說我們貪得無厭,但是也可以理解為努力爭取不是嗎?

弱小到唯有哭泣的孩子,在他眼裡算得上什麼東西!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親手掐死它時的想法,將它如同一塊破布一般扔進了火裡,讓下人們,吃了它......

李乾璟在我眼裡甚至算不上人。

它沒有放過與我“私通”的侍衛,沒有放過行宮的任何人,以及他們的家人,還有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

為了封鎖訊息它留下了可以給他做身份的我。”

“我......”裴璟琦沒有將話說出口,他想說:我理解他。

但這無疑是火上澆油的舉動,在白潔面前那麼說除了引起麻煩什麼都得不到。

他靜靜地看著白潔激動地哭泣,心裡想得卻和對方千差萬別:“我好恨它,它並不愛我,不然也不會在每次結束完,親自盯著我喝下避子湯,讓我難以受孕。

它如果愛我,也就不會這麼眼睜睜看著我痛苦而不殺我。

曾經行宮多熱鬧啊,屍橫遍地後可真像鬼蜮。

逝去的人在風中呼嘯,向我索命。

我害怕極了,但即使我向他們大喊著解釋:‘去找李乾景啊!是他下令殺了你們!你們找我有什麼用?’

他們還是沒有放棄糾纏我。

而李乾景呢,依舊端著在他的王座之上。

我不停地喊,但或許是宮牆太高了,太厚了,我的聲音始終傳不出去,在一個個瘮人的夜裡,我只能獨自在銅牆鐵壁之間徘徊。好可怕!”

“我像個遊魂,每天不知道幹了些什麼,意識漸漸不再清醒,直到宮牆外傳來我父親辭世的訊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愛我的人也離我而去了。

我沒有勇氣再活下去了,索性拜李乾璟所賜,我長期飲食不均,營養不良,休息不好,我意識到的時候,一下子病得就動彈不得了。

沒用得著我自己動手。

這算是他對我做得唯一一件人事兒吧。

臨死前,出現了幻覺,我好像聽到外面敲鑼打鼓,人們嬉笑談論著,天朝第一位皇子誕生了。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孩子,它倒是子孫滿堂,兒女雙全。

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我是這樣的下場。”

“你希望我替你報仇嗎?”蘇沫終於說出了話,身體漸漸有了知覺,但是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

白潔朝她看了看,點點頭:“沒錯。”

“怎麼做?”蘇沫追問道。

白潔冷笑一聲,哼道:“報仇,還要問嗎?當然是要你們殺了那個負心漢李乾景!”

蘇沫搖搖頭:“如果是讓我殺人,那我就不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