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塵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沉重的說:「笙笙,我怎麼感覺你變了很多?」

柳笙笙只是平靜的望著那個池子,「不變才奇怪吧?你不一樣也改變很大?」

「可……」

「我記得當初你和太子就是坐在這個位置談笑風生,當時你們兩個的眼睛一直都盯著柳淺淺看,那時的柳淺淺啊,我見猶憐,嬌滴滴的,而我就在池子對面,靜靜的看著你們。」

柳笙笙淺笑盈盈的說著,又道:「其實我在那裡站了許久,我還記得你那時候說我,滿臉痘痘膿包,穿衣風格也是學習人家,又醜又噁心……」

「停停,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不是跟你沒混熟嗎?」

南洛塵有些羞愧的打斷了她的話。

柳笙笙只是笑了笑,「我也就是走到這裡才想起了那時的事。」

「都那麼久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

南洛塵的表情微微有些委屈了。

柳笙笙回過頭,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是啊,都那麼久的事情了,你怎麼還記得?」

南洛塵一怔。

隨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一樣!南木澤對你的傷害不一樣!他真正的傷到了你……」

柳笙笙默了默,「可若真的要談論以前的傷害,那我身邊一個可以相處的人都將沒有。」

「有人跟我說,他是我朋友,我一次次救他性命,但在我生死一線之際,他卻能在一旁冷冷看著。」

「有人與我稱兄道弟,可往前幾年講,人家也曾指著我大喊噁心,就差沒吐口水。」

「就連我現在最看重的王姨,當初的她不也是差點把巴掌甩到我的臉上?」

「如果真要記住當初,那我這輩子註定是一個人走。」

說著,柳笙笙仰頭望著天空。

「人總要學會識別真正的好壞,而我分不清真正的好壞,我只能隨著自己的內心走。」

「我當然知道當初的阿澤對我很冷漠,可後來他為我差點丟了性命,我們一起上戰場,找毒源,經歷了很多很多,相比於那些事情,當初的那些小打小鬧真的不必一直放在臺面上。」

南洛塵垂下了眸,「一起經歷了很多嗎……」

「對啊。」

柳笙笙笑了笑,又道:「你不必如此懊惱,成長不就是這樣的嗎?人總是要學會看淡某些東西,才能活的輕鬆自在。」

「假若我一直記得阿澤曾經對我的傷害,那我肯定也會記得你這個二皇子當初有多麼厭惡我,記得當初的我走在街上時,有多少人喊我醜八怪,記得公主南心也曾指著我的鼻子罵過我,記得王姨不僅試圖打我,還盼望著我早點死了算了。」

「還有跟我嘻嘻哈哈的景淳,也對冷眼旁觀過,如果我要計較,那我還得計較我的父親曾經的偏心,我將永遠陷入那些小小的情緒當中,無法自拔。」

「可人不能只看到別人黑暗的一面,更不能只記得別人的不好。」

「我也該記得南木澤為了我闖疫谷,進敵營。」

「也該得記得你這個二皇子為了我差點丟了小命,被貶為庶民。」

「更要記得原本厭惡我的公主為了我一次次的痛哭流涕,還有那個曾經巴不得我死的王姨,現在有多麼寶貝我這個王妃娘娘。」

「甚至是父親,說他偏心吧,他確實挺偏心的,但他對我也確實有愛,至少當初我想嫁給阿澤時,他甚至,自願奉獻出兵權,都要促成這樁姻緣。」

「就連景淳也是,我墜下懸崖,他也能跟著跳下……」

「你說我應該為了以前的某些不愉快,完

全抹清他們對我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