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明”這四個字對於朱見深來說便是雷霆轟動,他在聽完禁軍這四個字之後,猛地倒退幾步眼見就要摔倒,多虧懷恩在身後攙扶住。

“皇上,皇上……”懷恩擔憂地攙住皇帝輕聲喚道。

而朱見深好似失心瘋一般直挺著身軀,雙目閃爍無神,半晌默然不語。

他心中或許平添了一絲悔意,他知道不該讓以自己親妹妹的幸福作為代價,現在還賠送了她的性命,他悔不當初,當即暴躁狂怒。

“罕慎!一個小小的番邦首領!朕封他為王,他居然敢背叛朕!背叛大明!朕不踏平西域,為寧康公主與千萬將士報仇,愧對大明先烈!朕要以西域軍民獻血祭奠他們的英靈!”

朱見深怒髮衝冠,狠狠地將一個玉光杯摔在地上,那杯子“嘭”地落地粉身碎骨,殘渣碎屑好似朱見深的怒火鋪展蔓延開,爆在大殿之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歐陽趕忙勸道,“目前公主等人生死不明或許是天大的好訊息,我們不能輕易興兵,應當緩緩以對啊!皇上……”

朱見深此刻再也聽不進去任何勸言與直諫,闊步直奔禁軍身前就厲聲吼道:“你瞧瞧,你瞧瞧,這就是罕慎的罪證!朕還要赦免他們嗎,朕的妹妹,心腹皆在西北遭難!朕怎麼沉住氣,懷恩!”

懷恩聽言身子一顫便小步趨趨而來,輕聲應道:“皇上!”

朱見深面色蒼白,嘴唇略顯幹皺發著微微顫抖:“召朝中三品以上大員!宮中議事!”

“啊……是……”懷恩略有遲疑但是不敢怠慢,連忙催著小步跑去傳信,至於朱見深的意圖他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但自己卻生生憋在心口不敢多嘴。

朱見深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這位禁軍,他還在苦苦與閻王爭鬥,遲遲不肯就此放過。

“皇上,皇上……末將,末將去了……”

在吐出最後一口氣後,禁軍雙目圓瞪沒了氣息。

朱見深不忍地轉過頭去,臉色略有變化不甚好看:“厚葬!還有那一名驛站走卒以及那兩個喪命的城門守衛!下去吧……”

歐陽本要再說些什麼,還是被荀千機攔住,默然搖頭,就此幾人依次退出文華殿。

轉至殿外。

“你還要說什麼!現在皇上聖意已決,你再說便是犯上!”荀千機說道。

歐陽輕聲道:“哎,萬不想西域哈密之行卻成了這個樣子!怎麼會這樣,你覺得慕容大人……”

荀千機一臉篤定地盯著前方重重宮闕就長嘆道:“我覺得他們一定平安無事!只是這京城卻發生了異變啊!”

“什麼?”

荀千機將下巴一撅,似乎令歐陽瞧瞧那死去的禁軍,歐陽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腦門:“看來皇上已經想到了,京城之中有賊人內應,否則這禁軍如何會被暗殺!”

荀千機搖頭道:“不好說,不好說……”

薛義走在前回頭顧視道:“你們兩個也覺得此事有些古怪?而且那賊人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見的……方才也是忘記了問問他有沒有看清歹人的面目!”

“你覺得他都傷成了這副樣子,還能看清楚賊人的面目嗎?”荀千機提醒道。

薛義卻頗為不悅,心中煞是煩躁地搖頭罵道:“他孃的!都怪我,還是慢了些,給了那賊人可乘之機!不過話說回來,老頭你那一手金針使得甚是厲害啊,死人都能讓你扎活了,不成想你還藏了這麼一手!”

荀千機莞爾一笑:“呵呵呵呵,老朽的本事多著呢,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之前誰都不曾見過潁川荀氏這般手段,這起死回生之法,迴光返照之功可是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開眼界,但是此法不過是金針鎖命,吊氣懸心,並不是什麼起死回生,只不過是令其心血通暢,呼吸便宜,能夠言語罷了,並沒有什麼神氣。

只不過是江湖醫術的失傳之作而已,並非人言的什麼起死回生。

就在薛義與荀千機交談之際,歐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便突然站定,一言不發地盯著地面,彷彿是丟了魂魄一般。

“這,這是怎麼了?”

歐陽恍然大悟:“哎呀!”

這一聲尖叫嚇得兩人慌神不已紛紛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歐陽拍著腦門又盯著薛義說道:“哎呀呀,你果然是教人騙了,只不過是一個聲東擊西之計,就將你耍了一個團團轉,其實殺人兇手並非逃脫,而是就藏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