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辱與壓迫使得掌櫃不得不與沙裡飛坐下來協商約談,沙裡飛是戈壁灘上的沙匪惡霸,一直靠著打家劫舍填飽肚子,而這間客棧就是他的糧倉,但是他又不忍一手毀掉這個“糧倉”,那樣無異於自斷活路。

所以沙裡飛與大掌櫃一直保持著“君子之約”——沙裡飛只得劫財,不得害人性命。

“他為什麼要和你約法三章,他明明優勢方!”慕容不解問道。

“閉門謝客!沙裡飛便不得不長日裡奔襲在大漠之中,那樣只會更加艱辛,沙裡飛也吃不得那般苦!只能與我約定如此。”掌櫃得意地露出一絲笑容,“我就是餓死,也不拋棄祖宗基業,也不讓這惡賊得逞!”

慕容這才明白過來,但是這無異於與匪盜同流合汙,如此下去斷然不是長久之計。

“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心計,可終有一天你是喂不飽猛獸的,他們早晚會吃掉你!”慕容說道。

“是啊,今日就是一個教訓,沙裡飛與我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這間客棧也算是到頭了!咳咳咳咳……”大掌櫃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唇齒低聲咳了半晌才緩過氣來。

“你的傷勢如何?”慕容詢問道。

大掌櫃便擺擺手苦笑著說道:“不要緊,小傷罷了,這些年來捱過的掌也不少,一條腿都沒了,這點小傷兒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番話之中顯然是大掌櫃對於自己的嘲弄與譏諷,其中又包含了多少無奈與心酸。

“如今沙裡飛拼死逃脫,依照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必然會回來尋麻煩……”掌櫃抬頭張望屋子,“這裡恐怕即將不復存在了,稍後我會安排眾人各自散去逃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掌櫃頓時漲得臉面通紅,情緒激動之際牽扯了自己的傷勢也是在所難免。

“小二!過來伺候你家掌櫃!”慕容朝著門外呼喊一聲,轉而對掌櫃言語,“在下告辭!”

“秦,秦爺慢走……”掌櫃欲要相送卻被慕容攔住。

待到慕容走到二樓寧康公主房間之中,寧康公主早已甦醒,見到慕容闖入自己房間不免驚駭地站起來,一聲尖叫即將破口而出卻被雙兒生生堵住。

“噓聲……”

寧康公主連忙搖頭瞪眼怒視雙兒就罵道:“拿開,拿開你的髒手!”

雙兒這才意識到自己舉止越禮,連忙收手低頭默立。雙兒的性子可不像陳可兒,心裡最是明白尊卑有序,見到得罪了公主連忙低頭認錯。

陳可兒可不管不顧,壓低了聲音警告著寧康公主道:“你最好還是把嘴閉上!”與此同時,她便一聳鼻翼猛覺得慕容身上帶著絲絲香氣,蹙起眉頭略顯疑惑。

寧康公主欲要還口最終還是被白芷攔下。

“哼!”她冷哼一聲,滿腔怒氣地偏過頭去。

陳可兒急忙拉住慕容問道:“情況如何?”

“無礙!”此時情況萬急,慕容不宜行主僕之禮故慕容便以答禮代行。

“方才那一陣轟亂響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雙兒也問道。

慕容盯著二位夫人久久不言,繼而輕聲低語地嘆道:“此地有古怪,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不得暴露身份,保護公主要緊!切不可多生事端,待公主痊癒便加緊趕路……”

二位夫人見到慕容這般緊張兮兮的神情與面色同樣也受到傳染,雙雙皺眉互望。

陳可兒察覺慕容的反應甚是怪異反常便以眼神示意後低聲說道:“你覺得這裡還有問題?”

慕容卻轉身走向寧康公主說道:“公主!近日來不太安定,還請公主委屈幾日,我們不日便會抵達哈密!”

寧康公主翻了一個白眼也不搭理慕容,僅有一個冷哼回應。

慕容的面色平靜,只是拉著陳可兒轉入自己房中。

在緊閉房門的那一刻,慕容貼在門板上默默靜聽半晌,確認再三週圍安靜之後,慕容才慢慢地坐下。

陳可兒被慕容這一番舉止也提懸起心來,她瞪大了雙目急切地問道:“你,你到底察覺到了什麼?為什麼這般神神秘秘的!”

慕容微微抬眼瞧著陳可兒,隨後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卻不言語,那一雙目光盯得陳可兒心中著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