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噼啪作響,只見老者身後的諸多嘍囉攢動閃身,在其中讓出了一條寬長的大路來。

周吉抬目張望之下這才發現一群嘍囉押解著一群人緩緩上前,不必細細打量,周吉一瞥之下便瞧見了慕容無極以及秦雙等人。

“大人……”周吉微微一愣,臉上的驚恐再也無法遮掩,身後的那些禁軍更為坐立難安,本來他們面對這些盜匪嘍囉已然有些畏懼與膽怯,此刻又見慕容被擒,心念頓時變作死灰。

老者嘆了一口氣就說道:“呵呵呵,老朽早就說過!你們這些人是打不下這落鳳寨,但是你們偏偏不信邪,老朽也是真信敬佩,但是……想要做英雄的人往往都會死得很慘!甚至死無全屍!呵呵呵呵……”

周吉目不轉睛地望著慕容等人,不禁握緊了手裡的長刀,唇齒微顫似乎是在做出殊死一搏的準備,他用餘光示意了剩下的這幾個禁軍,試圖得到他們的幫助。

“大王小心!這些雜碎恐怕要玩命兒了!”英鋒與關公頓時上步擋在老者身前說道,二人緊緊地盯著周吉,生怕他冷不防一刀砍來,依靠這兩人的本事都不一定攔住周吉。

老者反而不將周吉放在眼裡,他抬手輕輕一拍二人示意這二人退開一些,隨後便沙啞著嗓子說道:“難不成你還要拼死頑抗嗎!你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不懼生死但是你為你身後的人想過沒有?”

話音剛落,周吉身後的幾個人厲聲喝道:“反抗是死!投降是死!不如拼殺一陣,好風風光光地去死!也強過敗降匪盜,惹得後世罵名!”

本來輕快自在的搖著蒲扇的郎日清突然停下了手裡的蒲扇,半眯的雙目當即睜開大半笑嘻嘻地說道:“這些雜碎!不成想還是一群賤骨頭!英鋒!不可手軟,悉數斬殺!”

“不!”老者突然抬手喝止眾人,繼而清了清嗓子,“你們都聽好了!老朽敬你們這些人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不如在山寨落草,樂得逍遙自在,也好過打殺喪命,做了那無名怨鬼!”

“呸!”老者的意圖一出便撞上了旁人的反對,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做他孃的春秋大夢!老子世代忠良,侍奉朝廷!豈能因為苟延殘喘而為匪盜賊寇為伍!”

關公聞言勃然大怒,他伸手一指就喝道:“你這雜碎!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取你性命!”

言罷,關公揮開大刀左右閃身就朝著那小旗官劈下來,那小旗官也毫不示弱,抽出胯間的腰刀直接迎了過去,分毫沒有懼色。兩片刀口相向之下,擦出了一道道的電光石火,氣力相加,四條臂膀具是毫不相讓。

但關公好在也是山寨頭領,面對如此一個小小旗官怎敢有所閃失,更為小心在意,如果他這個頭領敗在了一個小兵手上,諸多嘍囉都看在眼裡,日後在山寨行走臉上也是無光,又與英鋒敗在女人手裡有何區別!

關公如此思索之下,不由得加緊了自己的刀法與氣力生生地將那小旗官壓制在自己的大刀之下,二人呲牙咧嘴地面對面怒目相視,即便是落了下風,佔了上風,氣勢之上也絲毫不肯相讓,個個抖擻精神,越戰越勇。

半晌,關公見一時之間難以取勝,當即爆喝一聲,又橫添了一把力氣將那小旗官壓倒在地。關公見其露出了破綻,再次舉刀過頭,使出渾身氣力狠狠地劈將下去。

鏗然一聲,刀劍撞擊的巨響使得眾人耳畔嗡鳴作響,關公的雙手更是被震得虎口迸血,雙臂痠麻,連連退後幾步才止住勢頭。

此刻,周吉一刀按落擋在那小旗官面前冷冷說道:“別打了!我們,我們降了吧!”

“大人!您,您說什麼!”眾人怔怔地連續詢問道。

“大人!不能降啊!即便能苟且偷生,但是你能忍受得了史官的口誅筆伐嗎!你,你就不怕遺臭萬年嗎!大人……”眾人苦苦相勸,撲通跪地就央求周吉道。

“大人!大人!大人!”眾人一個接一個地跪在地上,試圖喊醒周吉那沉睡的靈魂。

“不必多言!”周吉一聲喝令止住了眾人的吼聲,順勢將手中的那一把長刀撇在地上,緩緩地伸出雙手做出了乖乖就縛的動作。

老者也頗為得意地點頭示意小嘍囉上前綁縛,那禁軍幾人見狀憤懣不已,紛紛搖頭嘆恨,但是又不得不違背軍令,只得將頭一偏,棄械就縛。

“呵呵呵呵,到底還是軍長大人識趣啊!不似這些雜碎,這般頑固不化,不識時務!”老者笑眯眯地看著眾人被綁縛起來,臉上猶如春日綻開的鮮花一般燦爛。

“哼!別碰老子!老子自己會走!”一人晃動肩頭擺脫開兩個小嘍囉的手掌厲聲喝道。

關公上前就是一腳踢在了那人身上啐了一口便指鼻大罵道:“雜碎東西!都已經這般境地還在這裡裝什麼英雄好漢!他孃的!”

郎日清連忙拉住正要發作的關公便笑道:“好好好!頭領暫且息怒!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關公可無心聽郎日清說教連連擺手稱道:“好了好了!軍師!您這番教誨小人聽懂了,日後必定改過自新,啊,一定改過自新!”說著,關公邊說邊四下張望,正在此時發覺了什麼便搪塞兩句轉身離開。

卻是什麼吸引了關公的目光,郎日清定睛一看原來是鐵手旗下的一個名叫曹六的小嘍囉,只是他卻不知道關公為何這般急切,恨不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