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周吉便端著一個硯臺,其上還搭著一隻毛筆,飛快奔來就道:“夫人!這墨就是有些僵了,不過還可以用!”

“沒關係!交給我吧!”陳可兒甜甜地笑道。

“夫人!可還需要紙?”周吉又問道。

陳可兒略微思索便回頭瞧了瞧僵住不動的寧康公主就笑道:“不用了!我這有現成的白紙!好著呢!”

“好!小的告退!”周吉策馬離開,陳可兒便磨了磨凝固猶如黑炭一般的墨,臉頰上頓時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夫,夫人……您這是……”白芷輕聲問道。

陳可兒便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這個人就是言出必行,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公主王子的,我直管畫上去!”

“夫人,這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白芷急忙勸阻道。

“沒事!我不過是用著墨給她描眉罷了!捉弄一下也沒事的,你們公主也不會生氣的!不信你問問她!”

陳可兒耍起壞來可是一個活脫脫的小魔女,任憑她寧康公主再如何任性,也及不上她這個從小在魔窟里長大,鬼靈精怪的丫頭。

雙兒也只是偷偷抿嘴笑著也不出手阻攔,只是任憑陳可兒這般胡鬧下去。

“夫人,這……”白芷正要繼續勸解,可是陳可兒一根指頭戳過來,白芷頓時也被封住穴道,再也無法開口說話,更無法動彈分毫。

陳可兒嘟起嘴來嬌嗔道:“煩死了!在耳邊嘰嘰歪歪的,這一路到哈密衛山高水長,不尋點兒樂子的話,這一路上多枯燥乏味啊!”

她手裡的墨可一直沒有停下,待到此時已經研磨完畢,她便拿著那一支毛筆在其上沾染片刻便湊在了寧康公主的面前。

“嘻嘻嘻嘻……”

寧康公主極力想要反抗與掙扎,但是怎麼也掙不開身子,那簡直就是活生生地面對陳可兒侮辱,她如何忍得住。

緊接著,寧康公主眉頭狠狠發力擠在一起,那似乎是她無聲的抗爭,即便陳可兒瞧見也只是笑笑道:“怎麼?不願意啊!您堂堂公主殿下就給我們幾個解解悶唄!”

毛尖兒沾染了許多黑墨,等陳可兒提起的時候沉甸甸的,一團墨塊緩緩落在硯臺裡。

“別怕!不過是畫一隻可愛的烏龜,一會就好了!”陳可兒那甜美的笑容在寧康公主眼裡就覺得那是一個猙獰的臉龐,無比恐怖。

此時,她直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同時也伴隨著一陣奇癢,但是她無法叫出聲來,實在難以忍受。

冰涼奇癢的筆尖兒在寧康公主那嬌嫩的臉頰上滑動旋轉,她恨不得此刻就生生地撕碎面前這個可惡可恨的女子,心中一直暗罵“瘋婆娘”!

“好了好了,馬上就要畫好了……”陳可兒笑嘻嘻地說道。

轉眼之間,陳可兒頓筆一收開心地叫道:“好了!好了!師姐,你快看,怎麼樣!”

雙兒打眼一瞧頓時憋不住笑,邊是責怪邊是嬉笑地說道:“你,你怎麼能夠捉弄公主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可兒笑得前仰後合,那笑聲從窗子裡飄出,就是外面隔著數丈遠的軍士也可以清晰地聽見。

只見陳可兒兩指撞開白芷身上的穴道,止不住笑容地說道:“哈哈哈,哈哈哈,白芷!快,快瞧瞧你家公主,實在是太好笑了!”

陳可兒閃開身子,白芷才清楚地看到寧康公主的臉盤為龜身,額頭畫著一隻烏龜腦袋,四肢在左右臉頰各二,在她的尖俏的下巴上畫著一隻彎彎曲曲的小尾巴。

“公主!”白芷撲通跪下,連頭也不敢抬,滿目驚恐慌張的神色,渾身發著顫抖。

“你怕什麼,別怕!她也不能吃了你!”陳可兒見白芷這般反應也著實詫異,先將其扶起來又繼續道。

“沒事沒事,你瞧瞧,她現在動不了!你還有什麼顧慮呢!”

“這,這……”白芷微微抬頭,偷偷地瞟了寧康公主一眼,見到她這般樣貌也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但很快又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你怕什麼!沒事的!”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白芷連聲跪地告饒,那副驚駭的神色顯然不是偽裝出來的。

“咚、咚……”

陳可兒當即解開了寧康公主身上的穴道,寧康公主的身子一傾便緩過勁來,她急忙用手遮擋住臉,另一隻手狠狠地擦抹著。

“瘋婆娘,瘋婆娘!你,你膽敢羞辱本公主!本公主必然會要了你的命!嗚嗚嗚……”寧康公主哭喊著罵道。

“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公主殿下不要怪罪,我也提前和你說了的!這可怪不得我!”陳可兒還口道,她在嘴皮子上從來不肯落下風。

“你……本公主必然將你碎屍萬段!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切下去餵狗餵豬!”寧康公主怒不可遏,她知道自己在拳腳上無法取勝,這才將什麼難聽的話都喊了出來。

陳可兒反而露出了一個不屑一顧地神情便說道:“就憑你?也不瞧瞧現在誰把誰剁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