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遍是的荒地之下,遠處坐落著幾座蕭索的黑山,地泛金紅,狂風捲沙,一行人飛奔在荒涼的山路之上。

慕容騎馬在前,周吉一眾人等緊隨其後,旁邊還跟隨著那幾個蓮花山上的小嘍囉。

曹六等人只能徒步而行,在頭前引路。慕容在前,周吉斷後緩緩前行,此處已經臨近了蓮花山,入山的山口應當會有蓮花山的匪盜暗哨在周圍,所以這才小心翼翼,慢吞吞地前行。

“大人!前面就是蓮花山的山坳,只是,只是你們恐怕不能再騎馬而行了!”曹六畢恭畢敬地仰頭對慕容說道。

“卻是為何?”周吉每每聽到曹六有些許微詞便要多此一問。

曹六嘿嘿一笑,轉而解釋道:“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蓮花山的山坳可是我們山寨的眼睛,前面大大小小,明明暗暗之中隱藏著無數的洞窟,其中盡是山寨的眼線!只要你們騎著高頭大馬一經路過!那麼山上必然會得知有人闖山!那麼,也就給了山上匪盜的準備的機會!”

慕容暗暗點頭便問道:“山上還有沒有什麼路可以避開這些眼睛!尋找一條別的出路!”

曹六臉犯難色道:“大人!這你可就是給小人出難題了!小人在這山上生活了十幾年,上山下山都是這一條路,再沒有其他可行的路了,這,是上山的必經之路!所以說這就是攻打蓮花山的一難——上山難!”

看來慕容等人還是將這些毛賊匪盜小看了,這剛到了蓮花山的山腳就發生了遇到了這樣的一個難題,如何避開賊人的眼目,悄無聲息地攻上蓮花山。

慕容抬頭瞭望前方境況,前方是一片黑漆漆的滿是枯樹的老林子,其中盡是半截碎木亂石堆積,在老林子深處土窟眾多,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賊人眼線,如果貿然進入,那可就是賊人的靶子,別說救人,自己也會陷入險境。

“前方難行!騎馬也只會限制我等的行動!不利於行軍,只能暴露目標!下馬步行!”慕容發令道,周吉便遣兩人先行探路,觀望前方情況。

慕容便問曹六說道:“你有什麼辦法,在眼目不注意的情況下偷過這山坳?”

曹六那一對黑黢黢的眼球滴溜溜地轉了幾圈,他手裡捻著自己的一道羊須慢吞吞地吸著氣。

“嗯……小人只是活動在山上,這山下坳口的情況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略有耳聞,這可是有些難辦了!”

周吉見曹六這副神情便質問道:“小子!你可不要在心裡暗自耍著什麼怪花樣來戲弄老子,如果要我知道,我必然會取下你脖子上的東西,給虎爺灌酒喝!”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曹六連忙笑稱道,同時雙手抱拳鞠躬,每當周吉一發話,他都萬分驚懼害怕似的不敢高聲言語,就是喘息也不敢多做一次。

少時,探路的兩個百戶悄悄地跑回來伏在一處報告道:“大人!前方老林子好像很深!其中並無瘴氣,只是,只是這林子之後隱隱藏有類似狐狸洞之類的穴窟,不曉得那是什麼!”

百戶言罷,曹六便急忙接過話茬說道:“那,那就是山上的眼目,負責監視山下情況的崗哨!”

周吉卻不以為然,他不假思索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就低聲嘆道:“在這裡商議能得出什麼來,讓我帶著幾個兄弟偷將過去,端了那一窩窩的洞穴即可!”

“不可不可,不可啊!”曹六連連招手阻攔下週吉,“大人切不可衝動啊!那穴窟做成狐狸洞的樣子,就與狐狸窩一般,千窟萬洞,不知道哪裡棲身著嘍囉,一不小心便會被他人察覺!”

曹六一板一眼地解釋道,從他的語氣和神態來看應當沒有說謊。

此時在老林子裡築巢的老鴉發出難聽的叫聲,那叫聲在這寂靜空當的老林裡迴盪,顯得格外悠長孤寂。

“關於這穴窟你還知道什麼!他們這些眼目就一直住在這裡嗎?沒有排班當值換崗的時候嗎!”慕容凝視著老林子後數不清的穴窟問道。

“那自然是有,不過,不過一處換崗總有旁人盯梢,想要鑽這個空子是斷然不可能的!”曹六的話無異於這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了周吉與慕容身上。

周吉狠狠地撓了撓頭,較為煩惱地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存心戲耍老子!”

“哎呦!小人哪裡敢啊!小人說的可都是真的!沒有半句假話啊!如果大人不信,完全可以自己上前一試!”曹六委屈地撅嘴道。

“即便您僥倖過了老林子山拗口!闖過了眼目的封鎖,只要你再踏上蓮花山一步就會被亂箭射成篩子!”

“你……”周吉心頭怒火正要發作,慕容卻突然警覺地低聲說道:“住口!”

此時慕容的雙目緊緊地盯著前方,目光穿過老林直直地望向那些若隱若現的穴窟,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