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霜微微顫抖著的眼皮再次重歸平靜,冰冷的寒洞中只剩下姬傾城的聲音。

姬傾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一根梳子,慢慢梳理著姬無霜烏黑的秀髮,神情慈緩柔和:“你撐了這麼多年,只剩下為數不多的一點意識了。若是你不想見她,我再花上幾年的時間,也可以將你的意識徹底抽離。霜兒,當年是你自願,如今你又強撐著不願離開,你以為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姬傾城說話的聲音清脆好聽,恍若少女,語速卻比常人慢了許多,恍若老者緩緩訴說故事一般不急不緩。

“對你和她,我的本意就不是傷害。若是你想見,我就帶她來見你。”姬傾城輕輕嘆了口氣:“雪兒若是知道她已經來了雪城,定然不會放過,讓她來一趟,也算是暫保她平安。那丫頭,既然是你的血脈,也是我的後人。就算她沒有拜入鳳浮沉座下,我也會護她一條性命。這一點,你放心。”

“她與舞兒,都是命苦的孩子.......”

恍若自自語中,姬傾城終於將姬無霜的頭髮徹底梳理好,緩緩站起身,離開了原地。

直到姬傾城離開,空曠的冰洞中才傳來隱隱的啜泣聲,不知從何響起,壓抑淒涼,又飽含痛楚。

“卿兒.......我的卿兒........”

而姬無霜的身體依然絲毫未動,恍若冰雕。

........

冰洞中傳來的哭泣連姬傾城都聽不見,遠在百里之外雪城客棧中的鳳卿更是聽不見。

可是鳳卿剛坐在椅子上,右胸卻沒來由猛然一抽,唇色立刻就變了。

“怎麼了?”秦沐風看鳳卿臉色不對勁,立刻詢問。

“胸口悶悶的,好像......”好像有人在喊她,而且是撕心裂肺地喊她。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鳳卿也覺得她可能是因為救治蕭伯文太累了,出現了幻覺。

“沒事,我身體沒問題。”鳳卿對於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非常有自信的,喘了口氣也就恢復了正常,只是胸口隱隱發悶的感覺還未完全消散。

整間客棧內部乾淨如初,一絲不苟,桌椅板凳俱全。鳳卿和秦沐風如客棧之後,就坐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窗戶半開,有絲絲雪花飄了進來,落在桌上。

客棧老闆娘在兩人落座之後,滄左竟然跟著客棧老闆娘一起端了熱茶過來,給兩人奉上。

鳳卿興味地看著滄左:“我說怎麼一傳送過來,滄左就不見人影,原來是來這了。”

“回少谷主,滄左這是先行為君上和少谷主打掃住處,免得二位落塌之處出了什麼意外。”滄左將一疊蓮花狀的白色糕點放在桌上:“少谷主,這是冰皮蓮花糕,雪城才有的糕點,您嚐嚐。”

蓮花樣子的糕點,表皮瑩潤呈半透明狀,細看就能看到表皮有冰晶凝結。透過半透明的表皮,隱約可以看到奶白色的內陷,端看模樣,就已經讓鳳卿食指大動。

手指捏起一個糕點,觸手冰涼,鳳卿就“咦”了一聲。

這東西竟然像極了前世的冰糕,就是模樣更加精緻。

輕輕咬了一口,冰涼綿密的口感讓鳳卿眼睛一亮,再配上不知怎麼調製出來的甜糯內陷,當真滋味美妙。待冰涼的口感被口腔的溫度暖去,一股蓮花的清香就在口中蔓延開,唇齒生香。

再配上一口熱茶。

鳳卿都舒坦得想要呻吟出聲。

“好吃。”

對於好的東西,鳳卿一向不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