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天上明月被烏雲遮蓋,月光都被隱去了不少,讓夜更顯漆黑。

距離紫竹鎮約莫五十多公里外的郊區,有一方還算周正的小院落座在池塘邊。

小院用竹製籬笆圈出了一個極大的小院,院子裡竟然種著各種各樣的草藥。

院子外,四周百米距離內,只有平坦的草地和因為來回踐踏走出來的土路,別說是高大的樹木了,就是灌木都沒有一個。

視野廣闊的小院按道理應該是能讓人感覺舒適,可偏偏這不算精緻的小院因為幾道刻意壓抑的痛呼聲,而讓人分外脊背發涼。

阿良咬著牙,拳頭緊緊攥緊身側的衣服,整個身子顫抖著。

阿良和其他四位師兄弟站在一邊,看著面前在地上因為痛苦而翻滾的三位師兄。

穿著褐色衣服,明明已經十三歲,可個子卻與尋常十歲孩子差不了多少的,是大師兄阿明。穿著深藍色,卻寬大得需要捲起袖子、褲腿,已經有十二歲的是二師兄阿慶。最後一個,是三師兄,穿得並不比街上的乞兒好多少的阿興、

阿良看著大師兄阿明因為臉上難以忍受的奇癢,將整張臉都抓得血肉模糊,卻依然解不了癢。

二師兄四肢疼痛,彷彿被人用無數的釘子硬生生敲進骨頭裡,只能無助地用手,或是腳,在地上用力撞著,希望將那些“釘子”甩出來。最後,卻只能將四肢關節敲得骨頭都有碎裂的聲音響起。

三師兄則是後背,他本就破爛的衣服,又被他抓成了布條。露出了都才剛結痂不久的皮肉,瞬間就被他自己又抓得血肉模糊。

“師父......師父,徒兒知錯.......徒兒錯了.......您饒了我,饒了我。”

“師父......阿慶再也不敢了.......師父,求求您.......給徒兒解蠱蟲........”

“求求師父了.......求求師父.......”

阿良和其他師兄弟看著這一幕,有的不忍地別開目光,有的已經眼淚鼻涕都落了下來,渾身顫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阿良也是咬緊了牙,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去,將這個讓三位師兄變成這副模樣地“惡魔”直接捅死。

阿良伸手,拽住了與他又同樣想法的師弟,攔住師弟的衝動。

三位師兄原本是已經換回了銀子的,可是除了阿良和另一位師弟完成任務之外,還有三位師弟因為實在年紀太小,能捕獵的東西有限,無法換回足夠的銀錢。三位師兄才將自己的銀錢給了三位師弟,自己生生替師弟扛了下來這蝕骨之痛。

對此,幾位年紀小的師弟心裡更是愧疚,更是痛苦,可偏偏無法改變。

幾人身前,是一位穿著黑色衣袍,渾身瘦得沒有二兩肉,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模樣的男人。

此人,正是蟲虺仙人,鍾闊。

鍾闊看著地上的三人,眼裡竟然帶著幾分愉悅和快意,然後抬頭看著別開目光的其他幾人。

“抬起你們的臉,用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他們的下場。若是連眼睛都不知道怎麼用,那為師不如將你們的眼睛挖下來喂蛇!”

阿良幾個站著的,頓時渾身一抖,抬起頭,努力看著面前這一幕。

這樣的一幕,血腥,殘忍,卻也讓阿良幾人心痛懼怕。

就算這樣的場景,已經在他們面前上演過無數次,他們依然無法習慣這樣的場景。

“你們,既然完不成任務,那就不配服侍解蠱蟲。”鍾闊滿意地看著其他人驚懼的模樣,手中把玩著一條渾身赤色,不過成年男子手指粗細的蛇:“紅兒,你覺得呢?”